“他怎么不在大江盟?齊蘿眼看就要大婚了?!蔽乙魂嚭闷?,大江盟對這個來歷不明的少年極是重視,想來兩家的關(guān)系非比尋常,可齊蘿的好日子將近,李思再怎么說也該待在大江盟幫幫忙吧。
確定了李思真的是個男人,沈熠的臉上恢復(fù)了平靜,自嘲道:“奶奶的,我的競爭對手還真是出人意料的多耶!”
“怎么,伯南你也相中了蘇瑾?”我不動聲色道。
“豈止一個蘇瑾?”沈熠嘻笑道:“孫妙、莊青煙、冀小仙,哪個我都想娶回家去!只是,老大,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讓這么多絕色美女替你賣命,連我抬出我爹的名號,許愿娶回去做現(xiàn)成的少奶奶都買不了她們的心?”
“女人的心可不是用錢能買來的,蘇瑾、孫妙哪一個身邊缺銀子???”
我微微一笑道,不禁想起了他對待女人的那些奇技淫巧,或許在他的心目中,女人真得和一條狗沒什么原則區(qū)別吧。
和沈熠閑聊的時候,我眼角的余光始終沒有離開李思和萬里流,李思從從容容的似乎在靜等著蘇瑾的出場,而萬里流則顯得有些焦躁不安,而他望著李思的目光也不時露出兇光。
“咦?怎么他和李思有仇嗎?”我一陣迷惑,無瑕和六娘都不清楚李思的來歷,顯然是個初出茅廬的新人,和久不出江湖的萬里流結(jié)冤的機率實在是太小了!
“再說,即便有仇,豈能這般沈不住氣,虧他還是一派掌門!”萬里流的那副樣子讓我對他的評價低了許多。
“嘖嘖,他這樣的也能擠進名人錄的前四十名,百曉生是不是有些名不符實呢?”
正暗自尋思間,愛晚樓又走進兩個壯實的漢子,都是四十多歲的模樣,臉色黝黑,皮膚甚是粗糙,身后各背著一把明晃晃的分水峨嵋刺,該是長年在水上討生活的江湖人物。
兩人一進大廳就看到了樓上的萬里流,腳步便有些遲疑,我豎耳傾聽,就聽右邊那個漢子小聲道:“兄弟,樓上的那個漢子我怎么看像是鐵劍門的萬里流?”
而左邊的那個輕輕點點頭說就是他,右邊漢子的臉上便有些憂色,說:“這可如何是好,就是咱兄弟倆加起來也不是人家的對手呀!”
而另一個也有些心虛地道:“要不大哥,咱們先回去稟報幫主,說碰上了硬點子?”
兩人猶猶豫豫的樣子倒引起了萬里流的注意,他目光在那兩個漢子身上逡巡了一番,確認并不認識兩人之后才把目光挪走,可如此一來卻把兩人弄得走也走不得是退也退不得的,只好假裝東張西望在找座位。
偏偏他們旁邊的一個中年文士是個熱心人,指了指里面的空位,兩人只好訕訕坐了下來。
“蘇瑾今晚的暫別晚會還真是好戲連臺呀!”我心中暗忖,原本就料到秦樓遲早會有人來惹是生非,沒想到這么快就來了。
伸手摸了摸被我裝飾得花里胡哨的斬龍刃,心道:“我今天倒要看看哪個蠢蛋不開眼了!”
“老大,這里的氣氛好像不太對頭!”沈熠望著李思和萬里流小聲對我道:“你有沒有準備???”
“開妓院怎么能不請護院和保鏢呢?”我微微一笑:“伯南,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話音未落,那大廳里的獸頭燈的燈花突然一暗,耳邊頓時響起一陣疾如暴雨的琴音,那琴音雖是從隔著愛晚樓十余丈的停云樓傳來,卻讓你覺得撫琴的人仿佛就在面前,而那急促的琴音直如暴雨打梨花,聲聲驚心,轉(zhuǎn)眼間就有人凄然淚下,就連我都被那琴音激蕩得心有些怦然亂跳。
孫妙在搞什么鬼?!雖說知音者樂而悲之,可把氣氛弄得這么凄凄慘慘的實在有違秦樓賺錢的宗旨。
就在我暗暗奇怪之時,琴音陡然一緩,大弦緩緩仿佛春回大地,小弦叮咚又如百鳥齊鳴,正是一片春光好景色,眾人臉上也浮現(xiàn)出洋洋暖意。在琴聲漸細的時候,一個宛如天籟般的歌聲悠然響起。
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墻柳。
蘇瑾!雖然二樓小舞臺上輕紗遮住了臺上的佳人,可我知道那是蘇瑾,我的心便猛地一緊,這熟悉的聲音一下子把和她的那些美妙回憶全找了回來,原來要把過去忘記竟是那么困難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