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著蕭瀟、解雨一同坐下,順手削了一只梨遞給我,小聲笑道:“也不知怎的,回來就有些乏了,偎在榻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p>
解雨馬上接茬道:“無瑕姐姐你有身孕嘛!當然嗜睡啦!”
又瞪了我一眼,沒好氣地道:“你看你,一點都不心疼無瑕姐姐!還要帶她去杭州,萬一出點事情,后悔死你!”
懷了孩子是不是都要飯來張口、茶來伸手呢?我真的有些迷惑了,師父沒有子嗣,他自然從沒提過女人懷孕生產的事情,我只記得我娘懷我妹妹的時候,快臨產了還在田間地頭上勞作,或許只有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才那么弱不禁風吧!
想到這里,解雨的一些細瑣往事流過我的心頭:“這丫頭該真是個世家出身的人物了。”
不過,她的話還是提醒了我,我不由得轉頭望向無瑕,無瑕臉上竟有些緊張:“沒事兒,咱不是明天就出發(fā)嘛!”她臉上流出一絲羞意,伏在我耳邊輕聲道:“相公要真心疼奴家,路上慢些行吧!”
“這才像我的女人!”我笑道:“無瑕,那今晚你就早點歇息。玲瓏,你倆陪爺看出好戲去。”
等二更鑼響過,我?guī)е荒樑d奮的玲瓏穿著夜行衣悄悄出了竹園來到秦樓。此時的秦樓已然褪去了喧嘩,大多數(shù)的屋子已經(jīng)熄了燈,一路掩來,只能零星地聽到幾聲嬉鬧。
“爺,真的會有人來劫人嗎?”
白秀已經(jīng)按照我的吩咐將秦樓防衛(wèi)的重心撤到了有鳳來儀閣、愛晚樓、停云樓等重要處所,反倒是院子北側關押萬里流幾人的柴房并沒有多少人把守。
想當初在太湖牡丹閣里,大江盟就是用得聲東擊西之計,我可不想秦樓被別人燒上一家伙。
“鐵劍門今天擺明了是來鬧事的,來鬧事就要有被抓的覺悟,也就要有救人的應對?!?/p>
晚上和六娘、無瑕議論了一番,都說此番萬里流的行事作風與往日大不相同,我立刻就明白了,萬里流恐怕已經(jīng)做不了鐵劍門的主了,在大江盟與慕容世家的對壘中,除了少林武當這樣根基極其深厚又沒有太多江湖野心的門派之外,很少有人能獨善其身了,特別是江南江北的武林同道,恐怕更是面臨著非此即彼的選擇,鐵劍門到底是投向了哪一方了呢?萬里流帶著弟子來惹事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偷偷躍上了柴房旁邊的一棵梧桐樹上,中間的樹杈像只半攏的手掌似的,坐著我一人既穩(wěn)當又寬綽,玉玲玉瓏便分坐在我腿上,玉瓏好奇地東張西望著,而王玲則偷偷將身子半偎進我懷里。
“你們姐妹的武功進步得蠻快嘛!”我小聲對玉玲道,伸手摸她的額頭,那里只是多了一層細小的汗珠,雖然輕功原本就是玲瓏的強項,可能夠跟上我八成的速度,顯然我的特訓有了成果。
從竹園出來,姐妹倆的嘴角就洋溢著微笑,此刻玉玲更是笑魘如花:“爺你教得好嘛~”她媚眼如絲地嬌笑道,那媚態(tài)竟也是風情萬種。
“是呀,”玉瓏也笑道:“我都覺得內力好像提高了不少呢!若是現(xiàn)在碰上楊威,我和姐姐一定當場活捉了他!”
“要是早碰上爺就好了!”玉玲的話里頗有些憾意:“娘說女兒家的到了十七八歲內力就很難再提高了,這次若不是和爺……和爺……”
說話間見我目光灼灼的望著她,突然一羞,俏眼一垂轉了話題:“我和妹妹剛出來行走江湖的時候,李奶奶還千叮嚀萬囑咐的,說一定要保持女兒身,要不一身武功就會大減,又說娘就是因為……因為有我們姐妹倆,才沒能晉身十大的?!闭f著說著,她聲音有些黯然,顯然是想起了慘死的春水劍派長老李清波。
“李奶奶也是為了你們好?!蔽揖o緊摟住姐妹倆安撫道,說起來我真要謝謝她老人家,若不是春水劍派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說法,沒準兒玲瓏早就嫁人了,或許她直到被十二連環(huán)塢強暴的那一刻,才知道老祖宗傳下來的并不都是真理,只是一切都晚了。
“練春水譜了嗎?”
姐妹倆的那聲“嗯”既低又輕,惹得我一陣心動,絕世名器比目魚吻加上春水譜該是讓人怎樣的期待呀!
倒是玉玲膽子大些,見妹妹伏在我懷里不肯抬頭,便膩聲道:“娘說我和妹妹內力尚有些不足,不可強練,若是爺……爺在一旁指導,那就最好了。”
“那是當然,武學這東西來不得半點虛假!”我一本正經(jīng)地道,心里卻暗笑,無瑕也太能唬人了,春水譜說穿了不過是房中術罷了,和內力又有什么關系呢???
不過想到她為女兒制造機會的良苦用心,我心里還是暗自感動,上天對我實在是太好了,在讓我擁有蕭瀟、玲瓏的時候,又把充滿愛心、仿佛觀世音化身的無瑕賜予了我。
仲秋季節(jié),江南的夜晚也有些冷了,在樹上蹲了半個多時辰,秦樓里已是掩燈息鼓,而玲瓏的身子也有些發(fā)涼了。
看月斜河傾,姐妹倆的臉上都流露出焦急的神色,又過了一會兒,玉瓏忍不住小聲問我道:“爺,他們真的會來嗎?”
“是不是習慣了做少奶奶,反倒不太適應這風餐露宿的滋味啦?”我笑道。
玉瓏眉頭一皺旋即又展開,嘻嘻笑道:“還是爺說得透徹!我也說不上來最近哪兒不對,原來是日子過得實在太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