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吉說道:“你兒子在我手里,隨便一條罪名都能要他的命,你安家的錢財怕也不甚干凈罷,我想拿走再容易不過,何須要你同意?”
安氏并不知呼延吉的身份,但也知其不簡單,或是這小郎背后還有更大的人物。
緩了一緩,一直強撐的冷靜再也端持不住,眼眶微濕,斂衽彎下雙膝,吃力地跪下。
“還請大人網(wǎng)開一面,老婦這么大一把年紀,多活一天算賺了,卻只這一個兒子,若是他沒了,不行……”
呼延吉看著跪在面前的老婦人,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不知想到什么。
接著就聽安氏說道:“大人留下我安家,不叫大人失望?!?/p>
“哦,怎么個不叫我失望?”
“拿下安家容易,卻無異于殺雞取卵,只要安家在,可以為大人創(chuàng)造更多的進賬,豈不更好?”
呼延吉等的就是她這句話,點了點頭,說道:“我要安家每年八成利。”
年年征戰(zhàn)都需大量糧秣、兵甲供給,這些都需要銀子。
安氏一聽,差點吐血,小小年紀,野心倒大,咬咬牙說道:“七……成……如何?”
呼延吉蹙了蹙眉,心道,這老婦人怎么回事,還跟他還上價了,也懶得同她計較,遂說道:“七成便七成?!?/p>
安氏見呼延吉應(yīng)得痛快,有些后悔沒多壓一點,不過也算有個好結(jié)果,人保住了,家也保住了,就是有些肉痛。
安氏走后,呼延吉進到屋里,江念笑問他:“這就是你要刮人家一層皮?”
呼延吉“唔”了一聲,有些惘惘的。
“怎么了?”江念問道。
呼延吉走到她的對面坐下,看了眼窗外,看似隨意地說了一句:“想不到安家老夫人為她兒子能做到這個地步?!?/p>
“人家是母子,世上哪有母親不為自己孩子的,任安老夫人再厲害的人物,脫不離她是一個母親,都說母子連心,就是這個理?!?/p>
“是么?那我還真不知曉?!焙粞蛹α诵?,出了房門。
江念覺著他的笑有些酸慘,可也就是一瞬。
……
江念走的前一日,情姑在自家院子里擺了一桌酒,又叫上崔致遠,做了這么長時間的鄰居,相互間都有些舍不得。
“小阿郎,你千萬對你阿姐好些,以后不可欺負她?!鼻楣谜f道。
情姑的男人拉了自家女人一把,讓她少說兩句,這傻女人怎的看不出來,這兩人哪是什么姐弟,分明是檀郎謝女。
情姑哪里知道,仍轉(zhuǎn)頭對江念說:“若你阿弟再欺負你,你就來嫂子家,嫂子家就是你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