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那粒耗費(fèi)她無數(shù)心血的金丹?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籬婧掐滅了。那個白胡子老頭說得很清楚——魔尊功法卓絕,魔族也不缺頂尖藥師!
一顆金丹,哪怕品質(zhì)上乘,在魔尊眼里恐怕也未必有多稀罕。
想到那雙幽藍(lán)的眼眸,一個讓她渾身發(fā)冷的念頭竄了上來。
溫泉池邊那個被她一不小心看光的男人,以及那個不知死活地找魔尊麻煩的逃跑計劃……
籬婧的心沉到了谷底。是了,一定是這樣!他選她,就是赤裸裸的報復(fù)!他定是要將她留在身邊,慢慢地、盡情地折磨,來報復(fù)她的冒犯和無知!
想到溫泉邊他以為她是細(xì)作時毫不留情的痛下殺手,籬婧的心更慌了。
“一個魔尊,怎么……怎么氣量如此之小。”她忍不住低低啐了一聲,聲音里帶著些委屈。
然而,這股委屈很快又被巨大的恐懼淹沒。
她想起了自己在大殿上,在眾目睽睽之下,拼盡全力推開他后,揚(yáng)手打出的那一巴掌!
清脆的響聲仿佛還在耳邊回蕩。她當(dāng)時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完全忘記了恐懼。
打了他……她竟然打了魔尊一巴掌!
可是!他也輕薄了她,那可是她第一個吻!
“啊!”籬婧焦躁的低吼!
她這種小人物的清白算什么呀!如今溫泉池的“舊怨”加上大殿上的“新仇”……
她完了!她這下真的要完了。
絕望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迅速在籬婧心中蔓延開來。她看著這間華麗中透著恐怖的婚房,仿佛看到了自己悲慘的未來。
她該怎么辦?坐以待斃?還是……再尋機(jī)會逃跑?
但姑姑……姑姑還在青丘狐王手里!她逃,姑姑性命難保,她不逃,她性命難保。
婚房內(nèi)死寂一片,只有燈盞的幽光跳躍。
房門被無聲的推開,祇澤悄無聲息地走了進(jìn)來,他并未立刻出聲,只是抱臂倚在門框附近,冷眼打量著床沿那抹僵硬單薄的身影。
時間在壓抑的靜謐中流逝,祇澤看著她臉上變幻不定的神色,幾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終于抬步走了過去。
沉重的腳步聲打破了沉寂,也驚醒了陷入恐懼的籬婧。她猛地抬頭,看清來人,如同受驚的小獸般從床沿彈跳起來,踉蹌著連退數(shù)步,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墻面,聲音帶著些無法抑制的顫抖:“你……你打算做什么?!”
祇澤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投下濃重的陰影,將籬婧完全籠罩。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帶著毫不掩飾的譏嘲:“還以為你膽子有多大,先前那般膽大妄為,如今才想起來害怕……是不是,晚了一點(diǎn)?”他的目光掃過她驚惶的臉,一直抱著看戲的態(tài)度,此時竟生出了一絲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