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嗣不知怎的,心底里生出一絲羨慕。
九歲那年,阿爺戰(zhàn)死吐蕃。
自己以烈士遺孤,被圣君撫養(yǎng)。
小時候有忠王(李亨)同眠同起,不覺孤單。
可自從入了沙場。
許是宮中的曲徑蜿蜒,又或是那宮墻過高。
難以再得半分溫情。
就連回長安,也不敢與太子相見。
……
長安。
邊令誠的密奏與賬單已經(jīng)置于案前。
李隆基只是掃過一眼,便擱置于一旁。
連云堡不過一軍壘,哪來的珍寶讓高仙芝藏匿。
李隆基明白,這是邊令誠的誣告。
同時,也是束縛在高仙芝頭上的一把刀。
只要自己想,只憑借這一封密奏,就能讓高仙芝人頭落地。
唯一讓李隆基有些動容的,便是同時出現(xiàn)在那密奏上的沈潮生三字。
私斬節(jié)度使,到也是這般年紀(jì)會做的事情。
但何嘗不是一種自污?
圣眷不減,則平安無事。
李林甫與邊將的矛盾,從始至終,都是李隆基平衡朝堂的手段,邊令誠,亦是如此。
提拔起兩個寒門武將,又能再受他國匍匐朝拜,李隆基很滿意。
這種大權(quán)在握,千里之外依舊把控全局的感覺,才是讓自己舒暢的東西。
李隆基輕敲桌面。
“力士,替朕好生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