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無歲月,姜竹月和明玉并沒有閑著,而是自尋樂趣,開始鼓搗種菜,不光種菜,還變著法子釣魚捉魚。
山上的小溪里的魚味道給外鮮美,也沒被人捕撈過,一個個都傻的要死,閑來垂釣,一放下去就咬鉤了,讓明玉稍微處理一下就是一道令人回味無窮的魚湯,頗有種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注】的無為之感。
有一次她兩在院中看到一條青蛇從菜地爬過,嚇得兩人躲到房間內(nèi)不敢出來,等到再開門時,設(shè)早已不見蹤影,為防下次,明玉還特意跑到集市買了雄黃粉的驅(qū)蛇的東西,圍著院墻撒了一圈,院內(nèi)每個地方也都均勻撒上,杜絕小動物來的可能性。
姜竹月十分享受這種生活,不必為復(fù)雜的人際關(guān)系煩憂,也不必思慮別人話中的深層意義,人啊,活得開心才最重要。
翌日,朦朧的晨光從樹頂透出,昏暗的天被霞光驅(qū)趕走,枝頭上站著嘰嘰喳喳的鳥兒。
姜竹月已然早早起身,在院中鍛煉著身體,一炷香之后,她拿過毛巾擦了擦額頭滴落的汗珠,靠人不如靠己,自己強(qiáng)大才是上策。
鍛煉身體之后是要檢查店鋪的收益情況,她靠在軟榻上一手翻看著賬本,一手撥弄著算盤,算盤珠子之前的碰撞聲清脆悅耳,猶如玉石敲擊,時不時還拿起筆在賬本上圈圈點(diǎn)點(diǎn)。
等她算完之后,對整個營運(yùn)狀況有了把握,雖有部分店鋪虧損,但整體上還是盈利的,她才安下心來,身為女子,被禮教束縛不可能獲得政治權(quán)力,那也要掌控另一種權(quán)力,錢權(quán)雖不是萬能的,但有錢大部分問題都可以解決。
她笑著拿起不知何時放到手邊的楊梅,遞給明玉:“可算是算完了,這個月的事情又少了一件。
”明玉也沒扭捏,拿起楊梅放入口中,將核吐在一旁的盤子上:“小姐,我們真的要在這待一輩子嗎?”她有些沮喪。
這個破地方,除了滿山的樹木就只剩下吵雜的鳥了,待一段時間還好,可以清凈心靈,調(diào)節(jié)情緒,但是人其實(shí)是適合群居的,此前的新鮮感褪去,就只余下厭倦,想迫不及待地逃離這個地方,回到喧囂的人群中去。
姜竹月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如今府中念叨我的并希望我回去的就只有母親一人,但是母親卻做不了主,父親不批準(zhǔn),做再多都是枉然。
至于其他的兄弟姐妹估計會覺得我玷污了世家門楣,恨我恨的牙癢癢,怎么可以讓我回去。
”明玉目露詫異,竟是不知道怎么反駁這些話。
不等她開口,姜竹月又道:“我回去只有一個可能性,就是我有價值能被父親利用,說我年紀(jì)太小不懂事,家中已經(jīng)教導(dǎo)過,之后不會有這種任性的事再發(fā)生。
”明玉口張得大大的,仔細(xì)想來,她們被趕上山以后,府中也沒遣人關(guān)照一二,只留下主仆二人度日,不正是被拋棄的表現(xiàn)。
她沒敢再繼續(xù)想下去,后背卻也冒了一層冷行,她自幼跟隨小姐,小姐也待她十分和善,這苦日子她也能堅持下去,只是苦了小姐,有家卻不能回。
明玉不著痕跡朝著自家小姐的臉上看了一眼,見著小姐神情如常,無任何不滿怨憤之意,絲毫沒有因被拋棄而揣揣不安,一時間很是有著佩服之意,想著她以后也得學(xué)學(xué),不因自己沒法改變的事而生出各種負(fù)面情緒。
有些事情是不能念叨的。
姜家府邸家主姜巒站立在書桌同幕僚商議著事情,云中的光似乎忘了這分寸之地,顯得壓抑昏暗。
“家主,聯(lián)姻之事,辛苦您示下。
”姜巒身后的謀士獻(xiàn)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