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第3頁）

門打開，章凝的臉出現(xiàn)。她剛洗過澡，頭發(fā)還半干著，皺眉看著他。

“你……”陸霜比劃一下，“頭發(fā)終于剪了?！?/p>

章凝點點頭：“什么事？”

陸霜一亮手里的托盤，找個借口：“你沒和我們一起吃飯，艾沙讓我來送點吃的。”

章凝退后幾步，讓他進房間。陸霜將托盤放在桌上，一眼掃見垃圾桶里有壓縮餅干的包裝，知道她自己進食過，稍稍放心。

章凝似乎并不意外他會來。

別墅建在城郊的山腰，她站在窗前，遠眺天災過后痛苦掙扎的邁阿密。半夜時分，警笛仍然遠遠地縈繞傳來，這座曾經(jīng)繁華的城市不知還有多少普通人或血污滿身，或流離失所，絕望地哭喊著，亟待救援抵達。

這還只是當下的情況，災后的治理、重建和安置工作才是更為棘手的問題。

“這次行動導致的后果，是我沒有預料到的?！闭履p聲說。

“官方正在盡全力調(diào)度救助，千燈會也會施以援手，”陸霜寬慰道，“我們不用太擔心?！?/p>

章凝沉默著，沒有答話。

“火山噴發(fā)是必然事件，導致海嘯也是必然事件，都不是我們直接引起，”陸霜繼續(xù)說道，“何況如果我們什么都不做，核心芯片遲早會落到其他勢力手里。戰(zhàn)爭一旦被啟動，這樣的慘劇不僅在邁阿密，也會在上海、曼谷、倫敦的世界各地重復上演?！?/p>

“既然提到任務，”章凝轉身來，坐在角落的沙發(fā)上，單刀直入，“我覺得你們總部的態(tài)度有問題?！?/p>

事實擺在眼前，陸霜沒有反駁。

“我不認可你們總部的決策，況且以你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也不適合繼續(xù)行動……”

陸霜的心漸漸下落，等著章凝終于說出剩下的話。

“所以，我決定終止合作?！闭履裆届o，在他聽來卻無異于宣判，“剩下的任務內(nèi)容，我會自己想辦法完成，直到找到核心芯片銷毀為止?！?/p>

陸霜頹然陷在沙發(fā)里，心一寸寸冷下去，面如死灰。

他張張嘴，試圖爭取些什么，但也知道她的決定合情合理得過分，甚至如果自己是她，也勢必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見他臉色不佳，章凝難得解釋道：“這只是出于完成任務的考慮而做出的決定，不帶任何惡意。我很感激過往你們付出過的努力和幫助，真的?！?/p>

事實上，她不是一時沖動。

“當時在深海里，你身受重傷、生死未卜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想好了，”章凝說，“我了解你，陸霜。你是將軍型角色，應該在幕后運籌帷幄，沖鋒陷陣不是你的特長，也不該是你的工作。”

陸霜沉默片刻，才壓抑地開口，一反常態(tài)地，他的措辭很謹慎。

“在基地養(yǎng)傷那么久，我其實也考慮過，”他苦笑道，“你說得對，我確實不太適合干這事，本質(zhì)上我也不是那么喜歡。但是呢，成年人不可能永遠只做自己喜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