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兩人既然將怪物引過來,她應該也能想辦法再引回去。
思及此處,她稍稍直起身來,用刀柄一戳他的背脊,滿意地看到對方又是一抖:“起來,跟我走?!?/p>
“去……去哪?”
男人不知道對方底細,但既然要讓自己跟她走,一時半會便不會下殺手,于是轉(zhuǎn)過身來。
冰雪掩映之下,對方蒙著臉,一雙凌厲的鳳眼掃來,自帶威懾。她滿身結霜,卻神情凜然,似乎絲毫不受影響,在這嚴冬的原始森林中,仿佛冰雕雪琢的神女。
女人依然不回答,頂在腰間的匕首卻一緊,堪堪刺入厚重的衣物。皮膚感受到匕首刺骨的寒,他不由打個哆嗦。
“想活命就乖乖聽話,別問那么多?!?/p>
年輕男人長出一口氣,知道自己眼下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窩。他無奈地伸出雙手,得過且過地任憑對方發(fā)落。
章凝手腳利落,將男人捆了個嚴嚴實實。她凝神細聽,怪物的大餐似乎還沒結束,一時不會注意到這里。
她徑直轉(zhuǎn)身向后走,像拽雪地犬一樣拽著他。走出幾步,繼續(xù)將他拖到身前,用匕首頂著他的背。
一旦有任何變故,他就是最好的擋箭牌。
“你們有多少人?”離開怪物的餐廳后,她問。
“十二個,”對方弱弱地回答,“我和我同伴落單了?!?/p>
“不是落單的吧?”她毫不留情地戳穿,“是被拋棄?!?/p>
“就像你剛才拋棄你的同伴一樣?!?/p>
男人沉默。
“小姐……能不能放了我?”他轉(zhuǎn)移話題,乞求道,“我不是偷獵者,只是受人委托,也沒sharen殺珍稀野生動物,也沒觸犯中國法律……”
話音未落,背后陡然“刺啦”一聲,怪異的匕首竟然刺破奇厚的御寒皮毛衣物,撕裂一道血口。
滾燙灼熱的血流出傷口,立即變冷,沁出殷紅的冰渣。嚴寒順著裂口長驅(qū)直入,他不由雙腿一軟,差點絆倒。
“少說話,”女人冷冷地說,“我問什么,你答什么,否則,多一句,多一道。”
其實這傷口并不算深,只傷及皮肉,遠不及內(nèi)臟,放在平時根本不足為懼。但在這種低溫環(huán)境下,再細小的傷口也極容易導致血栓,嚴重時會神經(jīng)壞死,輕則殘廢重則殞命。
更何況,如果持續(xù)失血,失溫只是時間問題,最后失去行動能力,成為一尊倒在雪里的雕像。
在眾多雇傭兵熟知的死法中,這也依然是最痛苦的幾項之一。
年輕男人意識到這是個狠角色,不敢有任何反對意見,立即連連點頭。
湖岸邊有溪澗匯入,雖然湖底有地熱,但隨著他們漸漸遠離,上游的溪水開始凍結。章凝故意帶著他沿溝壑向西南方向走,避開原本約定的匯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