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第2頁）

而章凝能擁有所有此時此刻，以及彼時彼刻，卻被囚禁在無窮的時間長河中，永遠無法解脫。

他們曾經(jīng)以為盛宴常在，那個酩酊大醉、笙歌燕舞的夜晚只是開始，卻沒想到那是他們?yōu)閿?shù)不多的，屬于普通人的幸福時刻。

艾沙走后，兩人沉默良久。

陸霜站在gareth的墓碑前，垂目望著他多年的戰(zhàn)友、兄弟。

“這家伙，以前我總覺得他性格穩(wěn)重，”他笑罵道，“誰知道一玩就給我玩命。我如果早知道你的計劃是這樣，我死也要攔住你?！?/p>

照片上的男人微笑著，似乎還有幾分得意。

“他是我們之中最勇敢的人，”章凝客觀評價，“雖然他看起來總是在反對我們，反對冒險，反對賭命，但其實只是害怕我們死?！?/p>

而曾經(jīng)的她，卻為保命和她的任務(wù)，連任意一個隊友都可以拿來犧牲。

事到如今她才發(fā)現(xiàn)，她錯得離譜。

“無論從哪個層面，艾沙都是我們之中傷得最重的人，”陸霜黯然道，“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發(fā)生過什么，但她應(yīng)該很難釋懷。”

章凝笑笑：“時間會給她答案?！?/p>

“你現(xiàn)在說話好像伊迪絲修女，”陸霜夸張地咋舌，“你別真是被應(yīng)時庭洗腦了吧？”

章凝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飛雪絮絮地飄落，兩人的發(fā)間、肩膀疊著厚厚一層，仿佛已經(jīng)一夜白頭。

“章小姐，”陸霜驀地開口，以正式的口吻，伸出手，“我想讓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可以嗎？”

章凝狐疑地轉(zhuǎn)眼，遞出一個不明所以的表情。

“走嘛，走嘛！”陸霜不由分說，拉過她的手。

時間的飛輪連連后退，光影絡(luò)繹不絕。

再睜眼，入目是一片紅色。

兩人攜手站在窗外，氤氳的香氣自室內(nèi)逸出，飄散在冷冽的雪中。

“今天可得好好大吃一頓！我小時候就最喜歡在唐人街過新年?！?/p>

是艾沙熟悉的聲音，歡天喜地。

章凝頃刻間反應(yīng)過來，驚詫地看向陸霜：“你……”

那種名為餃子的面食被漏勺從熱騰騰的湯中撈出，軟木瓶塞被撬開輕啟，香氣四溢。

“慶祝陸霜順利完成療養(yǎng)，早日出院！”艾沙舉起紅酒，笑道。

“那我也預(yù)祝我們的任務(wù)順利完成，”gareth隨即舉杯，“我這輩子再也不想出差?！?/p>

身邊的陸霜沉默佇立良久，不自覺已是淚盈長睫。

“嘿！你們！”身后猛然有聲音傳來，聽起來有幾分熟悉。

章凝恍惚地回頭。

男人站在雪地里，眉眼深邃，鼻梁挺直，眸色是孔雀藍。他年紀似乎并不大，一頭金發(fā)，下巴上還留著青色胡茬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