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人應(yīng)了聲‘是’便匆匆離去。
梁安仁連忙伸手?jǐn)r道,“欸,我不在你這吃。”
林仲檢嗤道:“是你有氣未消,還是與我假客氣?”
梁安仁嘖他一聲,“我何故小氣至此,只是出門前與家妻說了回去,她想必在等,我可不敢飽餐而歸?!?/p>
林仲檢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淡了下來。
梁安仁后知后覺自己說了什么,望著林仲檢嘆了口氣,“你也一把歲數(shù)了,總得再尋個人照顧你?!?/p>
林仲檢抬手撫了撫寬袖衣衫,起身時方才堪堪回道:“我相府家眷比京都其他家院多出數(shù)倍,何愁無人照顧?!?/p>
梁安仁也跟著起了身,“別揣著明白裝糊涂,你知道我的意思。”
林仲檢沒接他的話,徑自過去開了門,頓時暖光傾斜,照得屋內(nèi)煞是亮堂。
梁安仁卻不依不饒的追上兩步,“我們武將在外征戰(zhàn)殺敵,常年不著家便罷了,你們從文職的,誰家不是妻妾成群,哪個像你孤寡多年?!?/p>
他說著又忍不住嘆氣,與門前并立而站,“婉瑩離世多年,你續(xù)弦也是該的,她…她也定不愿你如此過?!?/p>
微風(fēng)路過,攜帶著陽光中的暖流,兩人眼前是院中含苞待放的玉蘭,幾棵樹錯落有致。
那是已故相府主母栽種的,人去花存,已有許多年頭了。
“我執(zhí)意仕途,感情之事本就未放在心上,只是……”
林仲檢恍然舊時,嘴角揚(yáng)起了笑,“只是有幸遇得良人,與之共度數(shù)年,育有兩兒一女,甚是知足,不敢辜負(fù),亦不敢再妄想?!?/p>
梁安仁深知多說無益,只有嘆息。
林仲檢抬步院中,笑著搖了搖頭,“世人盡唏噓你梁家敗落,我可不覺得?!?/p>
他回過頭道:“你命好,離了是非去養(yǎng)老,我還深陷在官場中,說不準(zhǔn)最后……”
“呸!”
梁安仁打斷他,“說你幾句,你還跟我這矯情上了,行了行了,你就自己獨(dú)著吧,反正你這老東西就好斗弄權(quán)勢,全身心扎進(jìn)仕途得了?!?/p>
林仲檢笑笑,“行,我倒樂意。”
梁安仁不想再理他,便朝著院外的路快走幾步,“忙你的仕途去吧,到飯點了,我得接著回家養(yǎng)老了。”
他走出好遠(yuǎn)的距離,身后才又響起話來,“雖已殊途,但也成了親家,以后常來下棋便是?!?/p>
梁安仁腳步一頓,緊接著抬步跨出院門,出府去了。
其實若非涉及梁頌?zāi)昃吐氁皇?,他今日不會踏足相府,無關(guān)個人因素,只是局勢所趨,他身份有忌。
當(dāng)年的他與林仲檢,在世人眼里是先帝的左膀右臂,只是他常年在外,打打殺殺在行,撥弄權(quán)勢總是心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