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太后出言打斷,冷下臉道:“有哀家在此,難道還能將人看丟了不成?”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就算奉元帝心中再有憤懣,也只能拂袖而去。
自奉元帝進了壽康宮,蘇恒便守在門外,將屋內(nèi)言語盡數(shù)貫進耳中,此刻奉元帝氣沖沖踏出,他便又無聲無息跟了上去。
一行人氣氛凝重,待行至御花園小徑,曹征偷覷奉元帝神色,猶豫再三,終是低聲勸道:“陛下,龍體為重,莫要因此動氣?!?/p>
奉元仍有氣憤,冷哼一聲:“朕當初真是被蒙蔽了雙眼,竟看不出這梁家與林家是一丘之貉!”
曹征輕聲再勸:“陛下莫再因此擾心,當務之急當是北疆叛軍事?!?/p>
奉元帝沉了口氣,嘆道:“如今朝中能用之人少之又少,更有甚者數(shù)職加身……”
曹征順著進言道:“陛下,眼下事態(tài)緊急,朝中正缺能臣良將,是否考慮將禁足舊臣復用?”
奉元帝眉峰一挑,“朕就如此不堪,定要借那些罪臣之力?”
曹征猛地雙膝跪地,連聲道:“陛下恕罪,奴才妄言!”
蘇恒見狀,亦無法繼續(xù)旁觀,上前一步道:“陛下息怒,曹常侍伴駕多年,忠心可見,方才所言不過是想為陛下分憂,絕無半分僭越之心。”
奉元帝面色稍緩,長舒一口氣道:“朕明白爾等解憂之心,只是那些舊臣尚有官司未清,心思難測,朕怎可輕易復用?”
言罷,奉元帝抬手喚曹征起身,接著向蘇恒道:“若不是宮城離不開武毅侯,朕當派你掛帥平反,如此才能安心?!?/p>
蘇恒心中一凜,面上卻不動聲色,拱手道:“陛下有需,臣縱馬革裹尸,也絕不辭行!”
奉元帝凝目片刻,終道:“罷了,你亦無分身之術(shù),朕何苦專用你一人賣命。”
蘇恒暗暗松了一口氣,不再言語。
至此,這一行人才再次啟程,不過因奉元帝思緒繁雜,無心休憩,而改了路去養(yǎng)心殿處理政事。
這不來還好,一來煩心更甚,奉元帝便見桌案之上,奏折累疊成丘,恰似群臣紛紜,眾口難調(diào)。
奉元帝沉氣落坐,隨意揀起一本奏折,尚未及展開細讀,便聞殿外尖細且悠長的通傳聲,原是有臣前來覲見,欲奏要事。
奉元帝頭疼得很,此刻什么要事也無心分聽,便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拒了來者。
可未過多久,那通傳聲又起,“啟稟陛下,江大人求見。”
江淮景?
奉元帝眉頭一皺,亦道:“傳下去,朕今日繁忙,任何人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