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梁暮秋忽然說不出話來。
除了魚,厲明深后來吃著一道羊肉也覺得不錯,觍著臉又讓廚師給他燒一份,感覺鄭天厚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吃飯時(shí)覺得味道不錯,帶來給你和冬冬嘗嘗?!?/p>
厲明深神色自然,仿佛談?wù)撘患∷善匠V?,又問碗收在哪里?/p>
梁暮秋大腦空白回不過神,下意識指頭頂柜子:“那兒?!?/p>
厲明深打開柜子拿出兩副碗筷,自如地仿佛這家主人。
院子里的石桌擺不下這么多菜,兩人就在餐廳吃。
厲明深看著梁暮秋提起筷子夾起一片魚生,在辣碟里蘸了蘸送進(jìn)嘴里,唇上不可避免沾了一圈紅油,眼睛也瞇起來,跟貓似的。
厲明深的目光從他鼻尖小痣移到鮮紅的嘴唇,問:“好吃嗎?”
“好吃?!?/p>
梁暮秋又嘗了嘗其他的,魚皮香脆帶著花椒的微麻,紅燒魚頭滋味鮮美,魚骨面也鮮掉眉毛。
他懊惱語言匱乏,只一遍遍強(qiáng)調(diào):“真的好吃?!?/p>
“那就好。”厲明深似乎是低頭笑了笑,抬起頭時(shí)又道,“這魚是我釣的?!?/p>
他就見梁暮秋睜圓了眼:“你釣的?”
“嗯。”
厲明深淡淡道,心想在太陽底下坐的那幾個(gè)小時(shí),似乎也不算浪費(fèi)。
在鄭天厚豪華的莊園私廚里,厲明深幾乎沒動筷子,這會兒反倒有了食欲。
初秋的傍晚,安靜的院落,兩副碗筷一雙人,相對而坐,厲明深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他見梁暮秋時(shí)不時(shí)抬頭往外看,知道梁暮秋還是掛心梁宸安,于是說:“罰站也要吃飯,我去叫他們吧。”
梁暮秋沒吱聲,厲明深當(dāng)他同意,擱下筷子,起身來到院子里。
楊思樂瞧見兩個(gè)大人自己吃上,饞得直咽口水,哭喪著臉對梁宸安說:“完蛋了冬冬,秋秋這回真的生氣了,連飯都不讓吃了!”
梁宸安也意識到,手指不安地揪著褲縫。
“我好餓啊……”
楊思樂剛說完就見厲明深朝他們走來,宛如救星降臨,立刻甜甜喊道:“叔叔!”
梁宸安掃他一眼,眼睛里滿是“你怎么這么沒出息”的控訴。
厲明深走到兩個(gè)孩子面前,不著痕跡看了梁宸安一眼,說:“先吃飯吧?!?/p>
楊思樂連忙拉梁宸安去廚房,熟門熟路地拿碗拿筷子,看到一桌子菜先哇一聲,坐下就開始吃。
梁宸安見梁暮秋也不朝他看,有些猶豫,磨磨蹭蹭在梁暮秋旁邊坐下,盛了半碗面,配著羊肉沒多久就吃光了,看來也餓了。
兩個(gè)大人一時(shí)間都沒動,厲明深看到了梁暮秋拿筷子的那只手,忽然皺眉,問:“你手怎么了?”
梁暮秋起初沒明白,經(jīng)厲明深提醒才發(fā)現(xiàn)手背有一小塊粉色,他下午剛給高年級上水粉畫,應(yīng)該是不小心粘上的顏料,跟膚色相近所以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