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藍(lán)眸倒映著我的身影,還有上方灼焰如火的荼蘼。
爬到亭臺上方,我的臉還在灼燒,夠到樹干,又忍不住回過頭去,沖那朝亭臺的回廊里走去的身影喊道:“我叫彌伽!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你的笛音…聽起來很孤獨(dú),我可以再來這兒,找你嗎?”
那身影腳步一頓。
我凝息片刻,才聽見那清冷如冰的少年嗓音。
“你可知,我是誰?”
我抿了抿唇,知道也要裝作不知道。
“不知道,可我知道不管你是誰,都和我一樣是人,都需要朋友?!?/p>
沒有回應(yīng),腳步聲遠(yuǎn)去了。
——沒有拒絕,那我就當(dāng)答應(yīng)了!
“我還會來的!”我用手指做喇叭,沖亭子里大喊。
緣生
“彌伽?”
聽見門外阿娘的聲音,我慌慌張張地卷起畫布,塞進(jìn)懷里。
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來,阿娘推門而入,掃了一眼我書桌上,便了然的笑了起來:“又是在偷著畫畫呢?書都放倒了。”
我連忙將面前的書卷擺正,我阿娘雖是西域逃來的女奴,可不知道為什么識字,寫得一手秀麗小字,還會寫小詩,讀過的書似乎比我這上過私塾的還要多,有時候,我實在是覺得阿爹那樣一身銅臭味只知道賺錢和娶漂亮小妾的商人配不上她這樣有才情有美貌的女子。
“臉這么紅,是畫得哪家姑娘?”她噙笑看著我,“叫阿娘看看?”
我撥浪鼓似的搖頭,雖只有用炭筆勾的粗糙輪廓,阿娘看不出是男是女,但畫里的人終歸是九王子,給阿娘知曉了,總是不好。
“我先出去了,先生留的作業(yè)我都寫完了,我要去一趟他那里?!?/p>
“哎,等等?!卑⒛锢∥?,從懷里取出一個信封,遞到我手里,“伽兒,這里邊……是一點銀票,阿娘做手工攢的私房錢,你替我交給泰先生,算是給他平日里用心教你的一點謝禮,還有這個,也一并交給他。記得,別讓人瞧見了,說阿娘為了你賄賂先生,不好。”
“好?!?/p>
阿娘為了我的學(xué)業(yè)煞費(fèi)苦心,也不是頭回這樣做。我點點頭,將信和鞋墊都接過來塞進(jìn)懷里,跑出了門去。到了私塾,先生不在,我便fanqiang進(jìn)了他住的小院子,將裝銀票的信和鞋墊從門縫里塞了進(jìn)去。
然后,我便又轉(zhuǎn)悠了那座山上。
在那日下山的路上,我找到了辰砂,后來這幾天,又找到了文石和高嶺土,現(xiàn)下,就只剩下紅玉髓,這種礦石貴重,興許,九王子知道在哪能采到,所以我再去找他,也不算不務(wù)正業(yè)。
這樣給自己找了個站得住腳的理由,我便來到了那顆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