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敢勞煩小圣君,卑職去送不就行了?”
“你還是先把小十帶上車,瞧他這樣,堂堂王子,在酒肆里爛醉如泥,成何體統(tǒng)?”
“那您可要快些,過不了多久,便要天亮了,宮門例行檢查,要送您回去,可就沒那么容易了?!?/p>
“本君知曉?!?/p>
接著,“嘎吱嘎吱”,踩著木樓梯的腳步聲,門被推開的聲響,一一掠過耳底,背落到了微硬的床榻上,身上覆上了柔軟的被褥。
這是在做夢(mèng)嗎?如果是做夢(mèng),為何感受如此真實(shí)?
我迷迷糊糊的心想著,忽然感到臉上癢癢的,像是被縷縷發(fā)絲和灼熱潮shi的氣流拂過,清幽的氣息變得前所未有的濃郁,似織成了一張大網(wǎng),將我困在了其間,讓我有點(diǎn)呼吸不暢。
“方才遇見你,我擔(dān)心你夜間會(huì)獨(dú)自在王城不安全,便偷偷出來尋你,本也沒打算能尋著你,沒想到,你竟和小十在一起。你們?cè)趺磿?huì)認(rèn)識(shí)的?為何沒聽你提過一字?”
癢意從眼角,鼻梁,緩緩蔓延至唇周。
“你故意瞞著我,是嗎?你也會(huì)和他一起玩,一起笑,一起醉酒,是不是還會(huì)為他作畫?也對(duì),他雖然也是王嗣,卻不是圣君,比我要自由多了,和他做朋友,比和我做朋友,要開心許多,是不是?”這夢(mèng)中那林的語氣突然變得陌生起來,陰沉,冰冷,透著一種侵略性,我全然未聽過他這般對(duì)我說過話,心里涌起一陣恐慌。不是,自然不是!
我努力分開沉重的眼皮,突然感到嘴唇一重,被柔軟而滾燙的物事壓住了,灼熱的氣流伴隨著檀香氣息侵入肺腑。
雙手被緊扣在頭側(cè),玉質(zhì)的十指嵌入我的指縫間。
“也對(duì)……你這么好,怎么可能只有我一個(gè)朋友?你何時(shí)不想來找我了,我又能如何?”灼熱的氣流,從我的耳根順著頸子往下,蔓延至鎖骨,徘徊流連,令我隱隱感到危險(xiǎn)。
忽然,嘎吱一聲,像是門被推開的聲響。
“九哥,你在做什么?”
“你進(jìn)來做什么?滾出去!”
“小圣君,時(shí)候不早了,我們得快些趕回去?!?/p>
“知曉了?!蹦橇掷淅涞?,他的氣息遠(yuǎn)去,隨著一下門被關(guān)上的聲響,四周終于安靜下來,我又迷迷糊糊的陷入了困意的泥沼。
再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gè)陌生的房間。房中空蕩蕩的,并沒有那林,窗縫里透著一縷陽(yáng)光,已是白日了。
我坐起身來,頭昏腦脹,想不起來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只依稀記得昨夜與十殿下去了酒肆,喝醉了酒,后來還好像聽見了那林的聲音,他是真的來了嗎……不,一定是我做夢(mèng)了。
想見他的愿望在心中翻涌,我沖下樓去,上了王城的后山,直奔他的居所。
可那庭院里空蕩蕩的,只有白哈爾在。我失落忐忑地一直等到天黑,他也沒有回來。不敢連著兩日不歸家,我只好去了驛站。
次日一早,我就想去找那林,才出房門,卻被阿娘攔住。
“伽兒,今日就是中元節(jié)祭典,你這是要去哪?還不快收拾收拾,晚間,我們闔家都要隨老爺一起去王城,我們是教徒,切不可怠慢?!?/p>
到王城時(shí),城道兩邊已經(jīng)人山人海,無一例外都是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