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顫用手指去觸那胎記,頓時感到一陣熟悉的心悸,如墜深淵。
——這雙生子獨有的感應,不會錯,這就是彌蘿。我的彌蘿。
與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一同長大、相依為命的阿妹不在了。
她沒能等來我救她,已經(jīng)變成了這張畫布。
我不愿相信這個事實,可心似被利刃一刀捅穿,喉頭一股腥甜涌上,我一把捂住嘴,將險些噴出的血生生抑下,卻仍止不住干嘔起來。
“你這是做什么?”旁邊那瘦子祭司喝問,“起開!莫要弄壞了畫布!”
“班丹,桑布羅,你們出去?!?/p>
“圣君?”
“本尊說,出去。你們留在此,畫師恐會緊張?!?/p>
被囚
“班丹,桑布羅,你們出去?!?/p>
“圣君?”
“本尊說,出去。你們留在此,畫師恐會緊張?!?/p>
“那我們就在門外守著,教皇有令,為圣君畫像是教中最重大的要事,我們必須在旁監(jiān)督,不可擅離職守,還望圣君理解?!?/p>
待腳步聲退到數(shù)十米外,我才聽見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適?”
我抬眸看他:“這畫布……”
“是幼豬皮。”他搶答道,聲音更低了,眼神卻清沉篤定,“近幾年來,那些從外面抓來的許多祭童,都被我差人偷偷送走,這些畫布,都是用幼豬皮所制,摸起來雖像人皮,但絕非人皮,你無需害怕?!?/p>
我僵在了那兒。他絕不是會在這種事上騙我的人。
我猛然意識到了一個可能性。那林的善舉……恐怕,已被窺破。那高高在上的人靜靜俯視著他所做的一切,悄無聲息地將他的善意,不著痕跡的抹去——或許沒有全部抹去,控制著良好的限度,不使那林察覺,將他蒙在鼓里,好讓他心甘情愿地背負著人命,修煉下去。
我如溺深水,一陣窒息。
倘若……倘若,我告訴你這真相,你會如何,那林?
我閉上眼,想起他在面對那地底魔物時,所說的那句話。
那興許,便是他能堅持到如今的信念。離飛升只有一步之遙的你,若信念在這關隘突然崩塌,你當何去,何從?
你會不會,瘋掉?會不會——墮魔?
這念頭在心間如驚雷炸響。
原來如此,原來他的業(yè)障,不只在我與他的情,更在此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