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保護(hù)教皇!”
四周霎時一片騷亂,我趁機(jī)將戒指塞入了嘴里,用力一咽。
玉髓堅(jiān)硬,磨破了我的喉管,我嗆出一口血沫,在窒息感中恍惚望向前方——大夫人被尖刀貫穿了心口,就倒在幾步之遙,連祭壇的邊沿也不曾越過,圓睜的雙瞳望著我,眼角滑下一滴血淚,便如多年前,我的阿娘一般。
一股灼燒感自喉頭蔓延開來,仿佛腸穿肚爛,我劇烈的咳嗽起來,一陣陣打起哆嗦,四肢的鎖鏈卻被驀然扯緊,幾個身影逼近過來,伏在了我身上。有的抓住我的手腕,有的攥住我的腳踝,有的埋首于我的頸間,在那些劃開的刀口上大口舔舐,甚至干脆撕扯吞噬起我的血肉,宛如野獸分食獵物。
我已疼得麻木,視線亦漸漸黑下去,盯著那白發(fā)女魔,見她將懷里的男寵推開來,自高臺緩步走到了我面前。只聽得撲哧一聲,我低頭看去,她尖尖五指竟沒入我心口里。
劇痛襲來,我張大嘴,嗆出一口鮮血。
“如此成神……所求為何?你們就,不怕,遭報應(yīng)嗎?”
我咬牙擠出零碎的幾字,仰頭看她,卻見她竟微笑起來,凝視著我,眼神凄然又瘋狂,仿佛并不是在看著我。
“我受盡了踐踏,才有今日。唯有成神,方能凌駕眾生之上?!卑残娜グ?,待我他日成神,自會渡你尋一個好的來世。”
鮮紅的心,被她挖出來的瞬間,我身子一輕,竟浮到了半空。
垂眸看去,我竟看見了被畫了一個環(huán)形法陣的祭壇中心,一抹漂在血水之上的慘白身影——那竟是我自己。
我心頭一陣茫然,與我自己那雙空洞無神的雙目臨鏡照影般對視了片刻,才意識到,我已經(jīng)死了。
我以為會很痛苦,沒想到,竟死得這樣快。
“咳咳!”
忽然,幾個伏在我身上吸食鮮血的長老劇烈咳嗽起來,有的渾身抽搐地滾到地上有的半跪在地,掐住自己的脖頸大口喘息,一股一股的黑沫從他們的七竅里噴涌而出。
毒發(fā)作了。
我盯著那捧著我心臟,正啜飲我心頭血的女魔,期待著她毒發(fā),卻見她驚愕地捂住嘴,我的心臟一把捏碎,也伏倒在地上,拱起背脊,口鼻間滲出黑水來,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都爬滿了血紅色的脈絡(luò),身子扭曲起來,發(fā)出咯咯的筋骨折裂聲。
“圣女!”那男寵驚叫起來,撲到她身旁,將她抱到懷中,拍打著她的背脊,摳挖她的咽喉,可無濟(jì)于事。
“好,好!”
我擊掌稱快,可惜我已是鬼魂,她聽不見我的喝彩。
正當(dāng)此時,不知何處傳來一陣騷亂,有人大叫:“圣殿中正在舉行祭祀,教皇設(shè)了禁令,王上,王上,您不能進(jìn)去!”
“什么祭祀,明明就是在給九哥舉行神婚罷?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