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珩說:“哪有人會被風吹斷頭的?”
我說:“如果在海邊造兩座斷頭石像,會不會有游客過來參觀?”
方玉珩哭笑不得:“我覺得不會?!?/p>
我又說:“三亞的天涯海角,那不也就是一塊寫了字的石頭嗎。我的斷頭石像不比那有意思多了?”
彤彤在電話里告訴我,她半小時后給我送請?zhí)麃怼N艺f好,然后就一直站在咖啡廳門口等她。榕城冬天的風很大,但寫字樓附近的風大不過海邊,不會把脖子吹斷,只是會讓臉有些麻木。
在咖啡廳坐了五分鐘,彤彤象征性喝了一口咖啡,表面拉花形狀幾乎還是完美的,她笑著跟我道別,說自己還得趕去送另一張請?zhí)?/p>
我說好啊,我祝她訂婚快樂。
回公司磨蹭到下班時間,我本來想約著小蜜蜂去酒吧喝酒,但她告訴我,因為上回進派出所的事兒,竹蜂跟龍哥鬧掰了,現(xiàn)在還在找下家。她今天要跟虞槐約會。
原定計劃就此打亂,我在街頭晃悠了一陣,實在是冷,我受不了了,打了個車,讓司機漫無目的地開了會兒。師傅繞圈繞得心煩,我聽到他在前排唉聲嘆氣,我說,麻煩您開回我上車的地方吧。
我準備去找嚴靳,我不知道他那棟樓叫什么名字,我也不想打開地圖看。
下車后,我步行過了橋,我走到那棟樓里,我上了二十八層,萬恒的前臺很漂亮。她問我找誰,有沒有預約,另外還有什么需要。我說,你皮膚真好,你們怎么現(xiàn)在還沒下班?
前臺小姐聳了聳肩,她看向我身后,喊了聲:“嚴律!”
我回頭看他,他的表情好冷靜,我說:“看到我一點都不驚喜嗎?”
嚴靳帶我去了他辦公室,他的辦公室好暖和。他們這棟樓的暖氣好像比我們那邊更強一些。
他說:“我還得見個客戶,你自己玩會兒。”
我坐在他的辦公椅上轉了兩圈,我本來想說,你不好奇我為什么過來找你嗎,這時他秘書來了,我對他揮手:“你忙吧?!?/p>
嚴靳辦公室很大,比我那逼仄的工位強太多。我看這人啊,還是要有上進心,要當領導,至少需要個獨立辦公室,否則前后左右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沒半點隱私,哭笑都不自由。
我在充滿了隱私和自由的大辦公室里轉悠、東看西看,然后回到椅子前坐下,趴在桌上打了個盹兒。
醒來發(fā)現(xiàn)他還在忙,我又調了個方向繼續(xù)睡。
這次睡得比較沉,睜眼已經十一點半,律所里除了我和他之外,還剩幾個打印資料的實習律師。
嚴靳站在窗戶邊,招呼我去茶幾上吃東西,茶幾上擺著幾個打包盒。
我問他點的什么,他說不是外賣,他跟客戶聊完事情,一塊兒出去吃了頓飯,是從餐廳帶回來的。他又補充道:“放心,不拿剩菜剩飯打發(fā)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