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大片干癟蟲尸的盡頭,竟還躺著一只渾身干癟,正奄奄一息的灰鼠。
看起來,灰鼠和蟲子的死因相同,應(yīng)該都是死于那份江晚沒吃,被不舍得浪費糧食的孫蓬保留下來的食物……
所以,是這份干糧有毒?
許寶寶心中計較著,眸色涼了又涼。
她沒再繼續(xù)觀察配房里的詭異現(xiàn)象,只是叫孫蓬拿上被蟲吃鼠咬過的冷硬干糧,又讓江晚給房門落鎖,然后帶著兩個小太監(jiān)回了自己房里。
她對他們道:“這事先不要聲張,晚些時候半夏過來,請她嘗嘗她前些日子給阿晚送的干糧。”
“?!”
咂摸出這話含義的孫蓬一個激靈,去拿毒干糧的手都有些不穩(wěn)當(dāng),哆哆嗦嗦地掉在地上又撿起數(shù)次,才勉強揣入懷中。
……
半夏的滑跪速度比許寶寶想象的快很多。
這宮女的確是個識時務(wù)的人,一見孫蓬拿出那塊帶毒的冷硬干糧請自己吃,立馬便對自己在食物里下藥試圖毒殺江晚的罪行供認(rèn)不諱。
她自稱看到許寶寶對江晚格外信重疼寵后起了嫉妒之心,想要取而代之。如今瞧見許寶寶強硬冷酷的態(tài)度,才意識到自己不過是油脂蒙心,癡心妄想罷了。
除此之外,她還供出了另外一件事情——
“殿下聰睿,一定知道這般速效的劇毒絕不是奴婢可以輕易弄到手的,其實……”
半夏頓了頓,咬咬牙豁出去了,道:“其實將這劇毒交給奴婢的人,想要的是、是您的性命啊!”
半夏背后的勢力是玉漱宮,多年來一直在圖謀許寶兒的性命,這件事許寶寶早就知道了,現(xiàn)在聽到這話并不驚訝。
只是沒想到對方前段時間還打算不露馬腳地讓她因病死亡,這還沒過幾天居然就改了主意,指使半夏將她毒殺。
看樣子,是“許寶兒”身上發(fā)生的轉(zhuǎn)變,給對手們帶來了不小的危機感,讓他們狗急跳墻。
作為“危機感”的源頭,許寶寶淡淡一笑,泛著冷光的眸子卻愈發(fā)幽深凌冽。
——她知道,從現(xiàn)在開始,自己身邊的危險會越來越多,想要自己性命的人,下手會越來越狠。
“殿下,此事都賴奴婢鬼迷心竅,是奴婢太想成為您身邊的臂膀,因此才對江晚起了歹心……”
半夏見許寶寶思量玉漱宮的事情,開始打親情牌,“只要您肯原諒奴婢,奴婢愿為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玉漱宮的事情,奴婢一定對您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然則,半夏和桂枝一樣,不過只是玉漱宮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而已。
一個半夏的倒戈,絕不可能成為許寶寶跟玉漱宮抗衡的資本,甚至連一塊籌碼都算不上,這一點許寶寶再清楚不過。
更何況這宮女幾次三番地玩弄心計,出爾反爾,說出的話壓根沒什么可信度呢?
相比之下,她更愿意拒絕感情牌,嚴(yán)肅處理半夏,給江晚一個交代。
江晚在這深宮之中受了太多委屈和磨難,平日里能從很多地方看出他極度缺乏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