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明兒個讓花匠來修修,院子里頭落葉,吵得阿娘睡不好。”
見自家兒子甚也不知,秦葉蓁想笑不敢笑,朝樹冠瞄一眼,低頭和明明說:“嗯,明兒就讓花匠來。開春了,你若有喜歡的樹木花草,一并告訴阿娘,我請人,一道給你種幾棵?!?/p>
明明細細掰著手指頭算,“春蘭、十八學(xué)士、金錢草什么的,都來幾樣?!?/p>
見明明被岔開,不再說起小梨花,秦葉蓁松口氣,“不是什么稀罕的,你,要不再想想?!?/p>
“不想了不想了,就這幾樣便好。別的什么花啊草啊,都是姑娘喜歡的。兒子我可是小爺,哪能和姑娘們一樣?!?/p>
“十八學(xué)士不是花么?”秦葉蓁反問。
明明笑開,“馮小娘子說她喜歡,兒子打算養(yǎng)好了送給小娘子?!?/p>
還是半個豆芽的兒子,已然學(xué)會討女孩子歡心,秦葉蓁心中五味雜陳,一時欣喜,一時哀傷,這,能成么。
“那日馮小娘子生辰,你送她半人高的紅珊瑚,這事兒,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阿娘?”
明明偷瞄秦葉蓁,不見她生氣,微微松口氣,“舅舅給的,說是讓我想給誰就給誰?!?/p>
秦葉蓁有些來氣,六哥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不告知這孩子紅珊瑚多貴重,遂帶上幾分嚴(yán)厲,“那品相的紅珊瑚,就是你舅舅那里,也找不出幾個來,你招招搖搖送到馮小娘子手上,她們家人作何想法?”
循循善誘,沒能得來明明的理解,他疑惑道:“我和馮小娘子關(guān)系好,還能如何?!”
秦葉蓁氣急,“你,”見兒子一臉真誠,她拉不下臉來告訴他成人世界的規(guī)則,泄氣道:“罷了罷了,不說這個,你既寫好課業(yè),早些回去睡下吧?!?/p>
明明點頭,起身準(zhǔn)備出門。已然走出去兩步之后,好似才明白,臂彎中還趟著個小梨花,
“阿娘,小貍奴給我好么?兒子稀罕她!”
好容易拐出去的話,怎生繞一圈又回來了。
秦葉蓁語塞,不好解釋。
明明頗有幾分精怪,“阿娘,誰人送的?連兒子也不能說么?”
女子急忙矢口否認,“不是什么要緊之人送的,你若是喜歡……”
話猶未了,又是一聲響,自窗戶突然而來。
恰逢明明離房門不遠,抬腳查看,又是樹葉。這次,并非半片,而是整整一片,也并非斜斜落在地上,而是正好卡在窗欞方格縫隙中。
明明疑惑,明明不解,“阿娘,真要好好修剪修剪,一會兒一個,攪擾阿娘好眠?!?/p>
如此偷偷摸摸的行徑,秦葉蓁還是許久之前做過,多年下來,略顯生疏。
她急急忙忙道:“嗯,是該修修,不管他不管他,你休息去。”
明明:“那兒子將小梨花帶走,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