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北疆丟開林彥的兵器,腳踏祥云,決然而去。
小小皇城,探一探不在話下。
……
話說秦葉蓁今日,一早就得了黃大官的話,說是今上掛念,請她入宮敘話。秦葉蓁不疑有他,收拾收拾便入皇城。哪知道,去了之后沒見到今上,反而是被人安排在紫云閣。
紫云閣這地,比鄰太液池,本是個極好的賞景之處。她尚未出嫁之際,于此住了十五六年,多的是不好的回憶。
甫一入內(nèi),其內(nèi)景象煥然一新。一樓視野開闊,正對太液池,菱花窗格,光芒熠熠。各色掛屏,美人醉酒、簪花仕女,幾多盆栽,富貴吉祥、節(jié)節(jié)高升……俱是頂頂好的寓意。哪里還能得見從前的破敗漏風(fēng)。
蓁蓁不明白六哥為何如此,問道黃大官,“何時準(zhǔn)備的?”
黃大官笑得佝僂著腰,“回公主,好幾個月了。陛下說,公主前半生諸事不順,后半生必定事事順心。命人打掃紫云閣,想著給公主驚喜。哪想,今晨北疆來了急報,說是戎狄和胡人,像是約好似的,一同南下,邊關(guān)告急,耽誤了。若非如此,陛下一定親自領(lǐng)著公主來此?!?/p>
好一通話,蓁蓁僅僅聽進(jìn)去了“戎狄和胡人”幾個字眼,霎時間開始擔(dān)心崔敬。
她焦急問:“崔,”不知怎的,再說道崔敬名諱,竟有一絲絲拗口,她動了動,轉(zhuǎn)而問道:“王元帥可好?”
王元帥好,那崔敬肯定也好。
“這個……”黃大官不知該如何說起,支支吾吾起來。
蓁蓁驚呼,“王元帥沒攔住么?!”
黃大官為難,“公主有所不知,從前單是和胡人開戰(zhàn),王元帥那處已是勉力支撐,現(xiàn)如今兩面夾擊,指不定再過幾日,就該過了居庸關(guān)了。哎呀,都是什么事兒。都是老奴的不好,不該說起這個,公主,來,看看這一株海棠。這兩年公主不常入宮,許是不知道,此乃陛下親自培育……”
往后的話,說了個什么,秦葉蓁一丁點兒也沒聽進(jìn)去。末了,黃大官如何離開,她也不知道。
她心中唯一掛念的,不過是戎狄和胡人夾擊,北疆不敵。
北疆的戰(zhàn)亂,起自先帝糊涂,開放北面商貿(mào)往來。已經(jīng)有些年頭。最初,胡人南下采買,種子,布帛,絲綿,我朝北上,采購皮毛,馬匹,互通有無,一切皆好。不知從哪一年開始,北疆轉(zhuǎn)運(yùn)使當(dāng)街?jǐn)貧⒑祟^領(lǐng),自此混戰(zhàn)開始。
王元帥,駐扎北疆抗敵,十余年,小有所成。
前些時日,還聽人說起,王元帥凱旋在即。若是順利回京,一個太尉定是少不了。
可如今,又亂了,比此前還亂。
秦葉蓁越想,越是腦仁疼。許是最近不可解開的疑團(tuán)太多,用腦太過,她時不時腦仁疼。委實無法再繼續(xù)思索,秦葉蓁扶著小宮婢的手,去臥榻躺著,打算歇息片刻。
不料,這一躺便睡過去。待她再度醒來,已經(jīng)是申時三刻。
睡眼朦朧中,她像是瞧見一個矜貴娘子,側(cè)身坐在一旁。她揉揉眼睛細(xì)看,原來是皇后。蓁蓁頓覺怪異更深,她同皇后一向沒什么交集,而今她來做什么。
皇后許是見她醒了,湊過來說話,“妹妹,你醒了?”
蓁蓁點頭。
“太醫(yī)說你數(shù)日前的高熱還未大好,又操心過度,合該歇歇。不過,也不是什么大事兒,你放心,千萬不要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