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秋為他的魯莽言辭投以嫌棄的一瞥,誰知一瞥后又嫌棄不起來了。
“你剛才用哪里撞的桌子,不疼嗎?”
喻明希驀地笑起來:“你忘了我練過被打的?這才哪到哪。”
言秋心里有怪異的感覺:“哦。”
“你呢,”他問,“心里……憋屈嗎?”
青白的路燈乍然亮起,一盞盞沿著校道排開,刺破了方才的昏昧,小小的蟲子在燈光下飛著,風(fēng)卷起的微塵在飄舞,前后的行人都在朝教學(xué)區(qū)走去,一切都流動起來,世界昭昭然。
言秋突然知道哪里怪了。
她接到了喻明希遞來的……也許可以稱之為能量的東西,并做出反饋了,而他毫不猶豫地回應(yīng)她的反饋。
在流動中,他們默契地配平了等式的兩端。
他們向彼此流動。
她感到自己,再度開始流動。
她有片晌不語,喻明希等得皺眉:“還憋屈?早知道剛才我就應(yīng)該直接踹……”
果然沉穩(wěn)只是暫時的……
言秋嫣然笑開:“你哪里看出來我憋屈了?”
喻明希一怔,而后說道:“那你嘴巴拉老長,就像掛了瓶醬油。吶,就這樣,這么長——”他語速越來越快,跟要掩飾什么似的,還動手動嘴地模仿。
當(dāng)然是夸張化的,言秋嗤之以鼻,實話告訴他:“我是那會兒有點想笑,在努力克制。”
“?”
“你不覺得……”兩人少有地在校園緩步而行,言秋的語速也緩和下來,娓娓入耳,“她扯著嗓子,拿自己加工的無證之詞當(dāng)場升堂的樣子,非常愚蠢,又有點搞笑?總之不太符合我對我校同學(xué)的刻板印象?!?/p>
喻明希也跟著一笑:“罵人的話都說得一本正經(jīng),不愧是
給雞腿
清清淡淡的一眼。……
胡翔偉總覺得今晚,喻大佬的眼神格外鋒利,每當(dāng)有意無意和他對視,都感到一陣冷颼颼的殺氣,就連不對視的時候,也感覺后背被刀尖懟著。好奇怪啊,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沒這么覺得了,為何突然又卷土重來。
到底,什么時候才換位置啊……他在心底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