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賣店里飄出烤腸油潤的香味兒,言秋心想回去建議父親也弄個烤腸機。
“你等下?!睋Q她跟喻明希說這話。
然后喻明希就看她買了兩根烤腸出來,分一根給他。
“吶,請你吃宵夜?!?/p>
喻明希接了。
言秋背過身去,把書包邊的側袋轉過來:“幫我把水杯塞回去吧,謝謝。”
喻明希有種奇異的感受。他的家庭背景和經(jīng)歷,讓他的見聞勝過許多同齡人。人性逐利,多數(shù)人在獲利后不會主動想著去回報,而是理所應當?shù)叵胨饕?,如果要回報,其間也夾著試探、計算和博弈。哪有像她這樣的,直接、坦然。
她令他感到與人相處可以是簡單的事。
喻明希照她所說,把保溫瓶給她放回去了,又覺得她書包看起來也太重了,想幫她拿。
這時,言秋拿手肘戳了戳他。
“你看那輛是嗎?”
她指著遠遠開過來的一輛綠色公交車。
她沒說數(shù)字,但他當然知道她要坐哪一路車。
他視力很好,仔細一看就看清楚了。
“是?!?/p>
話音剛落,言秋已經(jīng)沖出去過天橋了,一手抓著書包背帶,一手捏著烤腸,都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摹?/p>
喻明希失笑。
他可不止知道“腌臜”,還知道“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沒意外,就算起步遲,喻明希也跟著言秋前后腳上了這趟末班車。
除去他們,車上就三位乘客,言秋隨便找了個后門附近的位置坐下。
喻明希在她之后,想起那次,她故意沒和他坐一塊兒。所以他站了片刻,在想,這次要不要、能不能坐她身邊。
言秋不知道他站著做什么,于是瞟了他一眼。
想要贏,就不能被對手猜到下一步。喻明希將這話奉為圭臬。
可是,她不是敵人,他又為什么要論勝負?
就讓她知曉,就讓她看穿。何妨?
高大的少年在言秋身畔坐下,那與她差異巨大的體型把她出去的路都堵滿。這是一個即將成年的、極具力量感的男性,他們體力懸殊,他包藏風險,她應當警惕,盡量遠離。
然而她感到安全,她舒服地靠在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