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擁得太緊了,言秋用力揚起頭,像是快不能呼吸,又像是終于活了過來的激動難耐。
那么高大的喻霄,額頭壓在言秋瘦削的肩膀,把自己的身軀俯到最低,是在死命抓牢她,也是想用一切將她托舉。
頭顱和頸脖抵死相纏,熱淚將所有縫隙填滿。
他們好像是一體的了。
分明那樣渴望著對方,為什么現(xiàn)在才擁抱?
喻霄抬手輕輕按壓言秋的眼角,又反覆輕拭,她慢慢收住了眼淚,垂眼看住他。他反而被她的淚沾shi了,眼睫掛著晶瑩,濃密的睫毛連帶他的眼珠,都因淬洗而黑亮得驚心。
他仰頭望她,虔誠近乎乞求。
“不到開膛破肚,但也傷筋動骨了。夠嗎?”
“呵……”言秋怔住,不可置信地,似笑又怒,“你到底……”
“你拿錯平板了?!?/p>
言秋微微浮腫的眼瞇起,手從他后背倏地捋到臉側(cè),掐住他,瘦削的臉被她扯起一塊頰肉,皮膚瞬間發(fā)紅。
他眉也不皺,還是靜靜仰望的固執(zhí)的姿態(tài)。
這一刻,言秋眉心抽了抽。
她曾計較他的陌生,他的面具,他積久難化的陰翳。這一刻,他們隔著她的眼淚相望的這一刻,他所有的偽飾消失了。
言秋吸著氣,明知道,還問他:“你的密碼是什么?”
“140307。爬陽臺去找你的那天?!?/p>
他明知道她知道,仍解釋著回答。
怎么會不知道,那是他們真正開始想承擔(dān)彼此未來的日子。
從未提起,但各自獨自度過的八年里,他們都有憑著那天連結(jié)的情意才撐住一口氣的時候。
那一天成為他們默契的能量來源。
“夠嗎?”他再度問道。
言秋不說話,低下頭,認(rèn)真地吻上他的額頭。
小小,我想和你一起。
仿佛那日重現(xiàn),她用親吻來承諾。
她的眼淚又流下來,她控制不住,分開的八年里她有掏心挖肺的委屈,而他在她萬般埋怨中受了滿身的傷。
言秋恨喻霄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受傷,恨自己不知道,恨他們的分離。
他們是會替彼此痛苦的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