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機,打算再放點料催一催那人。
這夜足夠黑,調(diào)到最低的屏幕光也能照清潘斯明文弱秀氣的臉,照清楚背后烈風(fēng)襲來之時,他滿面的驚恐以及,眼中驟然升起的興奮。
只要喻明希來了,無論如何,都是輸。
一身shi濘的少年以閃電的速度給了潘斯明后頸一記手刀,對方便兩眼一黑,軟趴地倒下了。喻明希撿起落地的手機檢查,一手扣著潘斯明瘦削的前xiong把他上身抬高,邊翻著手機邊把人拖下樓,任他兩條瘦長的腿磕在層層石階邊上。到了樓下,喻明希把手一甩,潘斯明摔在地上,昏沉中的痛感讓他縮著滾了一圈,一半的身體滾出了屋檐外。
喻明希去器材室查看情況。
比他想像的更糟。
室內(nèi)陰冷封閉,空氣凝滯,盡是異味,體育器材特有的陳舊橡膠味里混合了某種來自人體的腥膻。高瘦的女生趴在體操墊上,衣衫破爛,看起來失去了意識。喻明希扭頭出去,幾下扯下來潘斯明的上衣,再一腳把他踹出去淋雨。
喻明希把潘斯明的襯衫敞開擋在眼前,一路只看著腳底一點視野,去到凌芊芝腳邊,才把衣服一扔鋪住她大半的身體。
看得出她呼吸還算正常,大概是潘斯明給她喂了迷藥,不是危急的情況。喻明希打開手機電筒,仔細(xì)查看四周,在隔了兩排的架子高層處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型攝像機,正好對著原本衣不蔽體的凌芊芝。
如果他按照潘斯明的劇本,先進了器材室,潘斯明將會獲得一段他和意識不清的凌芊芝半夜共處暗室的視頻,剪去前因后果,他萬口莫辯。
當(dāng)然,現(xiàn)在的情況或許也在潘斯明的預(yù)想之內(nèi),他可以離開,可以選擇跳出這一趟渾水,但潘斯明手上有能傷害言秋的東西,他能清理他手機里的,也清不了備份。
潘斯明不過就是想毀了他,那就,來吧。
喻明希出門撥了兩個電話,雨勢好像更大了。地上的潘斯明已經(jīng)shi透了,shi寒很快對他孱弱的軀體產(chǎn)生了傷害,他蜷縮著痛苦地哀呼幾聲,接著猛地翻了個面,頭頸青筋暴突,眼睛被牽引似的半睜,眼球上翻,身體繃著急促地抽搐起來,嘴巴不停冒出白沫。
一道閃電劈過,照出潘斯明猙獰鐵青的面部,他一雙手僵硬地抬起,抽成爪狀,像是索命的惡鬼。
這幅德行了,會死嗎?
喻明希背靠墻壁,薄薄的眼瞼半耷著,有種冷淡的疲倦感。
他在想,再過一會兒,言秋就會給他發(fā)信息了。估計來不及回了。
跟著
春朝
正文完……
山風(fēng)在窗外呼嘯。
言秋從來不知道珈湖生態(tài)區(qū)里的山這么陡、這么黑,白天能生成天然氧吧的蒼山碧林,在潘斯明越來越放肆的笑聲下,變成了遮天蔽月、張牙舞爪的鬼影幢幢。
車子一路向上走,言秋的心也跟著提到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