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費盡心思終于鎮(zhèn)壓了魔龍,將那昏睡的少年輕輕扶到自己身邊。原以為對方至少會睡上幾天,卻沒想到在他稍作休息的片刻,對方竟已醒來。他睜開眼一看,只見一雙明亮動人的眸子直勾勾地望了過來,那眸子漂亮得如同寶石,如星如辰,令人一見驚心。
他立刻安心了,知道對方未曾改變,甚至……更耀眼了一些。
他與對方閑聊了幾句,沒想到對方突然拿出了上古靈劍若水,說要送給他。他心中詫異,畢竟這是極為珍貴的劍,對方應(yīng)當比他更需要它。但對方毫不猶豫地送給了他,還說著要幫他收集十二柄靈劍。
他當時很震驚,因為這是第一次有人對他這么說。雖然他的修煉并不依賴靈劍,但身為劍修,誰能不向往上古靈劍呢?他心中難免有些驚喜,卻只是淡淡一笑,說他的修行并不那么看重靈劍。然而那少年很固執(zhí),話題一轉(zhuǎn),又說起了“劍鞘”之事。
他聞言,心中既有震驚,也有歡喜。因為這個弟弟似乎很在意他,盡管他們才見了幾面而已。他尋思著,心中更喜歡這個弟弟了。
至于說后來……啊,他們開始經(jīng)常見面了。
他明知瞞著父親不對,卻仍常常跑去了下界,有時是被動召喚,有時則是他主動前往。他們每次見面,總有聊不完的話題。那少年不知何時發(fā)現(xiàn)了他饞好吃的,總是投喂他各種吃的,有的是他見過的,有的是他見所未見的,但無一不是合他胃口的。他有些好奇,對方究竟是怎么知道他喜歡這些的?
當然,他好奇對方的遠不止這個,還有對方那些天馬行空的想法。他有時候很羨慕對方,因為他的生活單調(diào)而枯燥,除了修煉就是修煉,既沒有功夫,也沒有閑心去思考那些事。
某種意義上,他似乎寄托了一些情感在那少年身上。身邊有著這樣一位活力豐沛的同齡人,盡管他自己仍是那么單調(diào)無趣,但跟對方在一起的時候,他總覺得他也活力豐沛了。
這個心思……會很奇怪嗎?少年時的他極少反思這些,順其自然地相處了下去。不知不覺間就過了那么多年,回過神來,跟對方親近就像呼吸一般自然。
想到此處,他唇邊不禁泛起一抹淺笑,輕聲自語道:“你似乎已成了我的一種習(xí)慣?!?/p>
思緒繼續(xù)飄遠,腦海中浮現(xiàn)出更多相處的畫面。少年逐漸長大,成為了青年,可性子依舊沒變,依舊是那么狂傲不羈,那么愛惹是生非,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成為眾人矚目的風(fēng)云人物。
對于那人的種種行徑,他既歡喜又憂慮。他喜愛看對方肆意妄為、四處惹事生非的模樣,卻又擔心這樣的胡來會招致諸多危險。因此,他不止一次地提出讓對方來問天宗,然而那人從未答應(yīng)過,有時嚴肅地拒絕,有時則一邊說笑一邊巧妙地轉(zhuǎn)移話題。
他的內(nèi)心也頗為矛盾,但最終總是選擇尊重對方的想法,因為他……更希望對方能保持那份閃耀的心。
如此說來,對方仿佛是他內(nèi)心深處的太陽。
嗯……太陽是個好說法,確實是很符合對方。因為,那個人總是能讓他心里暖起來,在他灰暗的心里照進一些陽光。
啊,若是這么說,那人肯定會嘲笑他幼稚,說他的比喻像是搖籃曲的言語。
真是可惡,這又有什么不好?赤明爺爺還說人要保持童心,雖然這比喻似乎有些幼稚,但……他實在找不到更貼切的說法了!
他竟越想越惱羞成怒,只得強行翻過這個話題,繼續(xù)回憶后續(xù)的事情。然后,一些畫面突然從灰暗變得明亮,他想起了他與對方的第一次爭吵。
對方竟毫無預(yù)兆地坦白說心中有欲,令他又震驚又困惑,幾乎難以招架。
甚至還說——想要尋找道侶了!
他聽到那句話的時候,差點沒忍住暴打那顆胡思亂想的腦袋。讓你一心向道,讓你好好修煉,你咋回事?為何突然間說出這種話?怎么就春心萌動了???是誰勾引了你?誰干的?你不如直接說出來,我去殺——咳!
總之,他怒了,怒到完全不想理會對方。然而理智又不斷告訴他,并非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樣清心寡欲。小七是男人,一個健全成熟的男人,到了一定年齡,確實會有一些想法,甚至想要嘗試……
但理智歸理智,他就是不想看見小七跟別人做那種事。那是他好不容易養(yǎng)大的白菜,他無法忍受任何人對他的白菜下手。所以,他才在沖動之下說出了“那句話”。
僅僅是回憶,他就被自己驚到了。當然,更讓他震驚的是對方后來的話語與舉動。
哪有人威脅人,是在后腰比劃深度的?還說會進到那里,你又沒進過,如何知道?還說吃丹藥多是因為xingyu重,我認識的你怎么可能是這種男人?
他實在被嚇得不輕,當時腦子一片空白,偏偏還讓對方握著手套了好一會兒。他自小習(xí)劍,一生幾乎只握過劍,怎能……
不、不能再想了!
李清源終于恢復(fù)了清醒,回憶起了昏迷之前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這一刻,所有的困惑瞬間煙消云散。他猛地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