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wèi)一進聚寶閣,便把場子封了,閣中再不得進出。
領(lǐng)頭之人勒著一條墨綠寶帶,身著同色系的勁裝,往前走了兩步,抬起頭,同羅疏對上。
羅疏揚起下巴,玩味道:“我當(dāng)是誰,你不是在王庭罰跪么?怎么這會兒跑我這里來撒野,你那腿腳沒跪廢了?”
阿史勒冷笑一聲:“你倒是心大啊,明知故問,我腿腳再廢,這條命還在,你嘛,可就難說了……”
說著,一眾禁衛(wèi)沖上樓,將萬銀子押解下樓,女人掙了掙,抬頭看向羅疏,驚惶道:“東家救我?!?/p>
她這是招惹到不能招惹的人了,然而意識到時,為時已晚。
羅疏同阿史勒只淡淡睨了一眼女人,未有一人搭理她,禁衛(wèi)上前,在女人的哭訴中將人架綁,押解出了聚寶閣,而在另一邊,禁衛(wèi)抓捕到七姑等人,一并投入暗牢。
這天之后,幾人再沒出現(xiàn)在京都城,消失了一般,生死不知。
羅疏眼看場子被封,眉眼一耷拉,心里暗罵一聲,他招誰惹誰了,真他娘的荒唐事盯著他頭上砸,撩開衣擺,奔下樓,闊步到阿史勒面前。
“這事都怪你妹妹?!?/p>
阿史勒一噎,雖說心里也怨阿史苓沒譜,可在外人面前,還是護著她:“羅疏,你自家的生意場子,管理生亂,倒怨我小妹,你那意思是,若不是上面那位,換作其他人,就可以隨意對待了?”
“你……”
阿史勒剛準(zhǔn)備挪腳往前走兩步,就“嘶——”了一聲,跪狠了,雙膝疼得厲害,面上還不能顯露,怕對面人笑話。
“兄弟一場,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我小妹還是陪侍,咱家還受了這么大的過責(zé),我家老大人現(xiàn)在還在家躺著,你這……只怕過不去了……”阿史勒說道。
羅疏豈能不知,雖說店里女管事犯事,可聚寶閣是他的地盤,
那幾個草芥小民,抓住一通打殺完事,真正要整治的是身為羅家人的他,呼延吉這會兒正革舊制,兵權(quán)在握,好死不死這個時候犯事,不異于倒持白刃,給呼延吉遞刀柄。
最好的結(jié)果,死他一個,保全羅家,再壞一點,羅家也會受到牽連。
據(jù)他所知,經(jīng)過東境一事后,呼延吉就在整飭軍權(quán),且成效斐然,天威愈固,阿史家這般急切表誠,就連朵家都只能暫避其銳,可見其雷霆手段。
君王威勢日隆,朝臣們?nèi)杖罩斞陨餍?,生怕成靶子,變成儆猴的那只雞,好了,這會兒他撞到風(fēng)口,成了待宰的雞。
羅疏靜了一會兒,并沒流露太多的懼意,再次抬眼,說道:“看在這些年的兄弟情上,容我回府一趟。”
阿史勒有些遲疑。
“又跑不了,耽誤不了你立功?!绷_疏說道。
阿史勒想了想,終是點了頭。
羅疏走到閣外時,太陽已落到山后,天空青白一片,這個時辰,街邊的酒樓開始燃燈,街面上短暫的清靜,歸家的人已歸家,夜鬧的人還未出。
香海急急從前廳跑到后院,進了房門,扶著門欄咽了咽口水,喘聲道:“主子……大爺回……回了……”
肖甄臉上有了一絲笑,說道:“灶房的菜還熱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