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沒在意,只當是手氣不好??蛇B著半個月,他每天都要輸?shù)魩浊?,有時候一把牌就能輸?shù)粢粋€月的綢緞莊利潤。
他讓親自坐莊,也是如此,最后就連王掌柜都只能勸慰賈良翰是“正常輸贏”,可是他還是感覺有些不對,但都是自己賭場中的人,他有覺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王掌柜,你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別人都能贏,就我輸?”
這日賈良翰又輸?shù)挠行┒嗔耍Z良翰把賬本摔在桌上,眼睛布滿血絲。
王掌柜擦著汗,“大爺,賭錢看運氣,或許,或許是您最近運氣差了點?!?/p>
更讓他焦頭爛額的是,賭場的流水看著多,可除去給青幫的“保護費”、官員的“孝敬”,再加上他輸?shù)舻你y子,竟然入不敷出。賬房催了好幾次,說庫房的銀子快空了,他只能硬著頭皮讓人去南平和湖州的店鋪調(diào)銀兩,這才勉勵維持著。
他不敢告訴宋瑤,更是不相信自己會一直輸下去,他總覺得下一把就能贏回來,把輸?shù)舻亩假嵒貋恚綍r候這些銀子算什么。這種執(zhí)念像毒癮一樣纏著他,讓他越陷越深。
這日,他又輸光了身上的銀票,看著桌上的空籌碼,眼睛都紅了。
王掌柜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說。
“大爺,要不今日先歇著?”
賈良翰猛地一拍桌子,“錢呢?賬上還有多少?”
王掌柜臉都白了,“真沒了大爺,連伙計的月錢都快發(fā)不出來了?!?/p>
賈良翰像被抽走了骨頭,癱坐在椅子上。最近這幾個月從京城到南平,賈家一直都是虧損,這就是有金山銀山也禁不住這樣折騰。雖然宋瑤開了樊樓生意不錯,可是那畢竟是宋瑤的私產(chǎn),宋瑤本就不同意他開賭場,現(xiàn)在找宋瑤開口,只怕又會被她教育一番。
就在這時,一個賭場伙計湊過來,神秘兮兮地說道。
“大爺,小人知道有家‘匯通錢莊’,放款快,好多老板都在那兒周轉(zhuǎn)呢?!?/p>
賈良翰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為了不被宋瑤看不起,也為了讓郡守看到他的能耐,想都沒想就道。
“快,帶我去!”
·
匯通錢莊的掌柜是個精瘦的中年人,穿著一身灰色長袍,看著斯斯文文。聽說賈良翰要借五萬兩,他笑瞇瞇地拿出借據(jù)。
“賈老板是郡守的朋友,利息好說,月息五分,三個月還本就行?!?/p>
賈良翰一心想著翻本,掃了眼借據(jù)就簽了字,連那行“逾期不還,利息加倍”的小字都沒看清。拿到銀票的那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贏錢的希望,轉(zhuǎn)身就沖回了賭場。
可運氣并沒有好轉(zhuǎn),五萬兩銀子像潑出去的水,不到十天就輸?shù)镁?。當他再次跑到匯通錢莊時,這時的掌柜可沒有了頭次來的好臉色了。
“賈老板,這才多久就又來借?照規(guī)矩,這次利息的漲點,七分如何?”
賈良翰猶豫了,七分利已經(jīng)很高了??梢幌氲劫€桌上的輸贏,他咬咬牙又簽了借據(jù)。
就這樣,他在“借錢-輸錢-再借錢”的循環(huán)里越陷越深。
短短一個月,他從匯通錢莊借了二十萬兩,利息滾到了驚人的地步。當掌柜地拿著賬本找到他,說連本帶利要還三十萬兩時,他才如遭雷擊,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們這是放高利貸!是搶錢!”
賈良翰指著掌柜的,聲音都在發(fā)抖。
掌柜的收起賬本,皮笑肉不笑,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