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樂浪城東郊,有一個亂石嶺。這里也算是一個高地,怪石叢生,道路極其坎坷,平時的時候很少會有人來到這樣一處險地。
現(xiàn)在張毅就是走在去亂石嶺的路上,兩天前下的那場雨使得道路更加泥濘,只要稍一用力,就要粘一鞋粘稠的黃泥。張毅踩在這路上,腳上卻十分干凈,沒有一點被泥土迸濺的痕跡。
他仰頭看天,已經(jīng)過了正午時分,天高云闊,清新的空氣令人的心情格外的舒爽。亂石嶺傳來的打斗聲已經(jīng)越來越弱,直至消失不見。
從剛才的打斗聲中可以判斷,那必是一場慘烈的廝殺,雙方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所以就連遠在數(shù)里之外的張毅都能感受得到蕭殺的氣氛。
“該結(jié)束啦!”張毅嘴角泛起一抹冷酷的微笑。
當(dāng)遠方的那場戰(zhàn)斗結(jié)束的時候,也就是他要出場的時候。他突然騰升飛起,御空之術(shù)全力展開,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朝亂石嶺射去。
亂石嶺上一共有兩個人,一個是王松,負手站立著,似乎是在等候著什么人。另一個則萎靡的躺在地上,看不清模樣,只能看到他xiong前的一灘血跡。
當(dāng)看到天空中急速趕到的一個白色身影時,王松的嘴角也泛起了同樣冷酷的笑容。沒有人想到,他跟張毅在笑起來,居然驚人的相似。
張毅緩緩落下,冷眼看了旁邊的那具尸體一眼,目中閃過復(fù)雜的神色。
他沒有向王松行師徒之禮,甚至連這樣的想法都沒有,只是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九天道人?”
“不錯。他的能耐倒也不小,能夠一手將拜仙會發(fā)展成為一個極其龐大的勢力,而且組織嚴(yán)密,手下的人都肯死心塌地的為他效忠賣命。如果他的修為再高一些,說不定在修仙界也能闖出一個偌大的名聲呢!”
以王松高傲的性格,很少夸獎人的,尤其對于敗在他手上的人,往往都是不屑一顧。但這一次,他卻真心的佩服起了這個人。
但佩服歸佩服,他出手的時候可絕對沒有留情,要不然躺在地上的恐怕就是他了。
張毅掃了周圍一眼,皺眉道:“其他人呢,難道都死了么?”
就算死人,也應(yīng)該有尸體在這里才對。但周圍除了荒草亂石之外,再也看不見一個人影,很顯然,他的同門包括拜仙會的那些護法,都不在這里。
“他們都被我打發(fā)走了。其中幾個藍袍弟子,前去追殺拜仙會的其他護法,一時半會估計回不來。而另外的幾名弟子,已經(jīng)按照我的吩咐,去樂浪城清剿拜仙會的勢力。我傳下了嚴(yán)令,不到兩個時辰絕不能回來。”
今天王松顯得格外有耐心,張毅的每一句問話,他都耐心的做著解答。如果被外人看到,一定會夸贊他是一個良師益友,畢竟擁有這樣耐心的師父,并不常見。
張毅神色一動,變聲道:“兩個時辰似乎可以做很多事情?!?/p>
“哈哈,你總算還不算笨。兩個時辰內(nèi),已經(jīng)足夠讓我清除一個孽徒,并將他的死因完全推到拜仙會身上。”王松終于說出了他等在這里的目的。
“原來你想的居然跟我一樣?!睆堃阃蝗豢嘈ζ饋?。
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跟王松確實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同樣的心思縝密,同樣的對自己充滿信心,也許他們的性格也有很多重疊。
王松性格高傲,張毅自己又何嘗不是?只是王松的高傲,表現(xiàn)在對不如自己的人的不屑上,而張毅卻將這份高傲深深藏在內(nèi)心中。
本來他還在想,如何將跟在王松身邊的那些同門打發(fā)掉。他想到的理由,也是樂浪城中的拜仙會分舵。沒想到王松已經(jīng)替他做好了一切,并且比他自己做起來,還要完美的多。
“哼,就憑你也想殺我?”王松露出深深的不屑,不無譏諷的道。
“你以為我殺不了你?”張毅反問道。
“你不過才凝氣四層,這種級別的菜鳥,我只要伸出兩根手指,就能把你輕輕捏死?!蓖跛晒嫔斐隽藘筛种福诳罩斜葎澚艘粋€捏人的動作。仿佛他這一個動作做出,張毅就已經(jīng)沒命了。
現(xiàn)在張毅確實把修為收斂到凝氣四層,而且整個太谷門也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真正修為。他所做的這一切,不就是為了今天么?
即使到了現(xiàn)在,他也仍然沒有將真實修為顯露出來的意思。只有出其不意,他才有獲勝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