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垠面前沒有任何隱瞞必要,搖搖頭:“改是一定不想改,抓住手中的權(quán)利,沒有任何人想分出去,可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改也得真改…”
尚垠沒立即開口,緩緩走到沙發(fā)坐下,多年來與尚揚接觸的并不多,他的成長也沒參與太多,當(dāng)初尚揚來米國、包括后來發(fā)生的一系列事件,他都很想盡力做好一個父親該做的,幫助他成長、至少給他一個無憂無慮的環(huán)境,可是忙到后來竟然發(fā)現(xiàn),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他的心思竟然比自己還深沉,不需要幫的同時還能保護自己。
屁股挨到沙發(fā)上,坐穩(wěn),不知為何心里也跟著踏實一些,狐疑的看了看尚揚,隨后嚴(yán)肅道:“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有后手?股份改革是你與王天嘯之間的協(xié)議,也就證明你早就知道有這一天會來,你不會眼睜睜看著他來分權(quán)利,所以一定有后手對不對?”
說完,他隱隱覺得有些丟人,好歹自己身為老子,竟然看不透兒子,需要靠試探。
尚揚被他問的一愣,有看見嚴(yán)肅目光,哭笑不得,反問道:“你說,我還能有什么手段,或者說,有什么手段能阻止改革?”
改革是瘦了尚家,肥了所有人,尚揚同意,別人自然不可能跳出來反對,當(dāng)事雙方都贊成,怎么可能阻止的了?
尚垠在來的時候心里憋著一股氣,是出于父親對兒子的失望,要站在長輩的角度狠狠教育,可說著說著底氣越來越不足,因為在某種意義上尚揚是獨自走到今天,自己還能坐在這,也都得益于他的周道。
現(xiàn)在被問,發(fā)現(xiàn)竟然給不了解決辦法。
情緒陡然變的低落。
嘆了口氣道:“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改革發(fā)生,股份制美曰其名附和當(dāng)今世界主流,實質(zhì)上卻是對尚家不利的,對你的影響則更大,目前而言,我給不出更好辦法,但如果你需要我做什么,無論任何,一定做到…”
這句話的潛臺詞是:也要用最極端手段處理。
倒不是無能,而是時間太緊,今天過后還有兩天,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力挽狂瀾的招數(shù),最有效、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解決提出問題的人,殺一儆百!
尚揚看著他堅定中帶著憔悴的樣子,不知不覺間,心里被一道暖流擊中,整個人都變的酥酥麻麻。
這一刻的尚垠不是在惠東市時聽到的尚五爺、也不是在永城時知道的死而復(fù)生那個人、不是面對三大家族能只手遮天、也不是能因為自己多說一句,他就拿刀殺掉鱷魚的身手矯健中年。
他哀嘆的語氣更像是一個父親,無可奈何、深深自責(zé),卻愿意付出一切的父親。
事實上。
尚揚對他一直有種莫名的依賴,從未對任何人提及,或許是根治在骨子里,根本沒辦法磨滅,在惠東知道父親是大名鼎鼎的五爺,可以橫著走,在永城知道他可以死而復(fù)生,人人畏懼,在面對三大家族最難耐的時候,知道只要他出手就能摧枯拉朽,挽救一切,哪怕當(dāng)天在祠堂,有他
陪著自己被摁倒,也不孤單。
可這一刻,突然意識到他不再能保護自己,不是他不想,而是能力確實到了極點,心里空落落的,很酸楚。
尚揚迅速轉(zhuǎn)過頭,擔(dān)心自己看他太長時間控制不住情緒,或許人都是感性動物,不經(jīng)意的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觸及到情感宣泄的那個點,為了不出丑,只能逃避。
“用不上,他們四個人的心思已經(jīng)被激起,這個時候用其他手段對付王天嘯反而不雅觀,要玩,也只能在規(guī)則之內(nèi)玩,太超脫底線,反而容易讓人心潰散…”
尚垠不知道尚揚的心里變化,只知道說的,是自己能做的一切,仔細(xì)想了想,動王天嘯確實非常困難,先不說難度系數(shù),還有尚家自古以來的規(guī)矩,不允許自相殘殺,想當(dāng)初尚丸在得知尚揚回歸,再氣憤也不敢動手。
破壞規(guī)則,容易遭天譴。
緩緩低下頭,又把所有事情想了一遍,發(fā)現(xiàn)根本就是個死局,根本沒辦法解決,最終淡淡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可沒有機會,就趁今天把話說清楚,其實我和你沈阿姨之間…”
頓了頓,鼓足勇氣道:“我們已經(jīng)在一起了,哪怕是按比例分配,我也可以保證她會站在你這邊!”
他知道尚揚最初恨自己就是因為趙素仙,所以有了沈鳳天的事情,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覺得心里愧疚,像是給兒子找了后媽…
“厄…”
尚揚心里的酸楚頓時化為灰燼,臉上火辣辣的燙,看他不好意思的樣子,哪里知道都是自己安排的一切?
“真的?”盡量裝作驚訝道。
沈鳳天不坦白,他也不會傻到主動說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