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我其實并沒有立馬認出她,因為她戴著口罩,遮掩的很嚴實,直到她開口說了句:“抱歉打擾你了,但我想跟你談?wù)劇?/p>
游卿可憐地望向我,我嘆了口氣,跟著她上了在一旁候著她的保姆車。
“謝謝你愿意聽我講?!钡搅塑嚿?,游卿摘下口罩,“可是我實在沒辦法了?!?/p>
她說著說著,眼淚就跟著掉了下來,我手足無措,因為我向來不會應(yīng)對女孩子哭。
我看到座椅上一旁有一盒開了的紙巾,慌忙抽了幾張遞給她,無力地安慰:“別哭了……”
“抱歉,是我失態(tài)了?!彼秸f越委屈,“可是……可是他不愿承認我……”游卿抽抽噎噎地說,好一會才平復下來情緒。
“上次的局面你也看到了,很尷尬,”游卿緩了緩,吸了吸鼻子,“但是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幫我勸勸他,至少……不要再跟他爸爸吵架了?!?/p>
雖然一通話下來沒頭沒尾的,但我大概也明白了游卿希望我做的事,我猶豫了片刻,才不太肯定地回答:“我盡量吧,但沒法保證,我一定能說服他?!?/p>
“沒關(guān)系的?!庇吻溆昧Φ負u了搖頭,接著從她那個少女心的包包里翻出一本東西,“我和他之間的事情……還是靠我自己慢慢來吧,我還是希望,他不要和爸爸吵架?!?/p>
游卿說罷,把東西遞到了我的手邊,接著又開始道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看的,我只看了第一面,上面寫著你的名字,我便沒再繼續(xù)往下讀了,我知道這是你的隱私,所以你可以放心!我真的沒有看?!?/p>
看著面前頁角有些泛黃地日記本,我愣了好一會,才緩緩接過,我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人,“你從哪找到的?”
“我也不知道一開始放在哪個位置,”游卿吸了吸鼻子,“是家里的傭人找到給我的,說讓我找個機會帶給他,可能是覺得我們平日里會有機會見面吧?!?/p>
那這句話讓我停頓了好半晌,怪不得從和商易訣的家里搬出來前,我翻來覆去都沒能找到這本遺失的日記,原來在不知道什么時候,這本日記已經(jīng)悄悄落入了商易訣手中,還被他帶回了老宅。
“謝謝你。”我留下一句,倉皇而逃。
等進了酒吧后,我才反應(yīng)過來,這正是許灼打工的酒吧。我在心里感嘆著真不湊巧,但想著今日許灼也未必值班。
而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面前的日記本所吸引。我在腦海里努力回想著上一次見到這個日記本是什么時候,可怎么都回憶不起那個具體的日子,好像是在我生病前?或者更早?
正當我的大腦在飛速回憶之際,商易訣來了。
商易訣今晚特地包了場,原先我還想打趣他謹慎,這下輪到自己慶幸,幸好他包場了,不然我肯定沒法在人多的時候,依舊保持冷靜不去問他心中的疑惑。
商易訣看起來風塵仆仆,他一坐下便跟我道歉,“來晚了,一點事情耽誤了。”
接著,他把酒單遞給我,看我表情不太對勁,還以為我不高興,接著便哄了句:“是我時間觀念出問題,讓你久等了?!?/p>
見我沒搭理他,他也只是耐著性子問:“想喝點什么,笨笨?!?/p>
“別喊我笨笨。”看到商易訣的瞬間,我心里翻涌的心情在一剎爆發(fā),放在膝間的日記本被我緊緊握住,因為我實在無法知曉,商易訣是否去看過這份日記。
如果他早已翻閱了一遍,那這么多年下來,我心中那點骯臟不堪,努力隱瞞著所有人的心事,都被一點一點,毫不留情地扯開。
可我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么在這一刻,那么緊張商易訣發(fā)現(xiàn)我多年的暗戀心事,明明讓他知道又有什么所謂,畢竟這些年來,我確實沒有愛過他,我們只是協(xié)議婚姻,我大大方方告訴他,又何妨。
但我就是介懷。
商易訣見我沒搭理的意思,于是做了決定,喊來了服務(wù)員點了兩杯比較經(jīng)典的酒,給我的那杯是度數(shù)不高,又帶有花香氣息的,我還記著我的喜好。
“你有沒有……”我在心里斟酌著,鼓起勇氣問道:“有沒有看到過我的日記本?”
聽到我這句話,商易訣放下菜單的動作遲緩了幾秒,緊接著他看向我,“看到過,那會我們已經(jīng)分開了,當時我找阿姨收拾家里,阿姨收拾到的時候,問我還需不需要留著?!?/p>
商易訣頓了頓,“我知道那是你的東西,看著頁腳泛黃,猜到時間可能比較久遠了,想著你應(yīng)該寫了很久?!?/p>
短短幾句話,懸著的心被一直拎起,不上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