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瞧右瞧,瞧了半晌也沒看到一句順意心意的話。
于是我湊到了一旁許如栩的身邊,想看他在看些什么。一陣風(fēng)從他臉龐拂過,揚起了他鬢邊微長的頭發(fā),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發(fā)現(xiàn)他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一個許愿牌。
上面寫著:“愛將排除萬難?!?/p>
很俗套的一句話,像是那種小說里最常見的句子。
可它還是吸引了許如栩的注意,或許這幾個字深深觸動了他的內(nèi)心,所以也不免讓我再次去打量這句。
我想,畢竟我們都只是一些再普通不過的人,被這般話語引起注意,也是再正常不過。
我悄悄牽起許如栩的手,湊到他身旁低聲問:“這次要不要輪到你許愿?”
許如栩見我察覺了他的心事,動作微愣。他轉(zhuǎn)過來朝我笑笑,問:“是不是很普通?!?/p>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可我毫不在意。我當(dāng)著他的面,大大方方取下那塊簽牌,然后付了錢,拉著他走到了一旁寫字的地方。
簽牌是用木頭制作而成的,所以普通的水性筆沾染不上,供人寫下名字所準(zhǔn)備的是毛筆,著實考驗寫字的技術(shù)。
許如栩依舊從善如流,他抬起毛筆,在簽牌上落下瀟灑有力的名字。
我心里感嘆許如栩怎么什么都會,毛筆字都寫的這般好看。許如栩?qū)懲?,把毛筆遞到了我的手中,這下?lián)Q成我愣在原地。
我有些扭捏,因為確實不好意思,畢竟我的字頂多算拿得出手,放在平日是能看或者湊合的程度,可毛筆字沒練個一年半載的,很難寫的好看。
許如栩察覺到了我的情緒,他溫和一笑,環(huán)住了我,一手拉起我的手,伴著我在他名字旁邊,也落下了我的名字。
饒是再親密的行為都有過,可每當(dāng)這種時候,我還是會被他弄得面紅耳赤。我轉(zhuǎn)過頭看向他,小聲說:“松開我。”
許如栩使壞似的,還硬拉著我在下邊落下日期,他這才滿意放開我,理由極其充沛,“既是許愿,心要誠,日期也自然不能落。”
我不愿搭理他了,撇下他先跑去了一旁的樹邊胡亂轉(zhuǎn)悠。許如栩沒有拆穿我的無措,也沒跟我計較我幼稚的行為,只是站在我身旁,喊我別動,然后看著他把牌子系上。
他再次伸出手勾住了的掌心,我們站在樹下停留了片刻,看著周遭來往的人群挑選著許愿牌上的內(nèi)容,許如栩俯身靠到我耳邊說:“小逍,我從未拜過神像,你說我如此誠心,那是不是能所愿皆得。”
我偏過頭看向他,假意潑了盆冷水給他,“要是你許的愿太多,估計神仙也管不過來。”
他又笑了,笑得格外明媚,是少見會出現(xiàn)在他臉上的笑容,“我只許了一個愿望。”
這下輪到我好奇了,我湊近他,忍不住發(fā)問:“什么愿望?”
“愿望,說出來就不靈驗了?!彼犻_眼看向我,眼底一片清澈,恍然間,像是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那個高中。
那時候他看向我的眼神,也是這般亮晶晶的。
“但我可以告訴你,我的愿望,與你有關(guān)。”他吊足了胃口,又像是在透露答案。
一束陽光照耀到了他的身上,把許如栩照的更加好看了。
我拿出手機定格了這一幕的景象,照片里是許如栩好看的模樣,哪怕我湊得如此近,拍的如此隨意。做完這一切,我牽起他的手,帶著他離開了那束光,因為我自私又貪婪,不愿讓別的人見到他這個模樣。
日子轉(zhuǎn)眼又過了大半,九月像是趕上了黃金時期,這段日子我和許如栩都格外繁忙,見面的次數(shù)開始逐漸減少。
我再也忍不住,再次向他提起同居的事情,只是這次許如栩沒再用需要考慮去推脫,而是應(yīng)了下來。
反倒輪到我意外了,我怕是自己逼的太緊,讓他沒了余地,又跟反悔似的,說:“你再想想也行?!?/p>
“不用想了,小逍,”許如栩在電話那頭輕聲哄我,他抽出了吃午飯的時間給我打了個電話,因為今晚他估計又沒法來陪我了,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過于頻繁的缺席,他怕我亂想,所以每次說來不了,他都會打一通電話跟我說明,“我已經(jīng)考慮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