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1頁）

兩人站在逼仄的街口，與周遭格格不入。

章凝默然四顧，只見車水馬龍，人來人往，耳邊塞滿川音方言的叫賣，小販的攤位如潮水蔓延，將路面擁堵得水泄不通。

十字路口斜刺里，曳出一條迤邐的小巷，五花八門的燈箱招牌中，挑著一枚木制豎文牌匾，白底黑字，油漆斑駁脫落。

“就這兒，進(jìn)去吧。”陸霜辨認(rèn)完畢，說道。

章凝斜睨一眼，瞟到招牌上的字：《科幻文學(xué)》編輯部。

那是什么？

在她生活的時代，人類不再仰望星空，科幻這種文學(xué)載體便早已失去意義。

何況，她大概也不知道什么是“雜志”。

陸霜繞入小巷深處，走進(jìn)民房院中，信手敲門。房屋隔音不好，老式桌椅在地板上挪動，發(fā)出嘶叫，有人拖著腳步前來。

“做啥子？投稿走郵箱，訂刊就直接登記?！贝皯敉崎_一條縫，露出一雙眼睛，鏡片閃著寒光。

“這里有燈么？我借個火?！标懰獩]頭沒尾地答道。

那雙眼睛眨一眨，有些詫異。

門打開，他說道：“進(jìn)來吧。”

房間布局傳統(tǒng)，實(shí)木辦公桌，工作人員各自圍坐，面前堆滿文稿，沿墻整齊碼放滯銷的雜志，磚一般直砌到屋頂。

天花板低矮局促，陸霜和章凝站在其中，顯得甚是突兀。

開門者頂著亂糟糟的雞窩頭，胡子拉碴，四十上下，習(xí)慣從滑落的眼鏡上方瞧人，看上去只不過是個三分迂腐的老知識分子。

但此時，方才的謹(jǐn)慎與高傲早已消失，他搓搓手，有些局促地問：“陸先生，您怎么會來成都？好幾年沒見，剛才沒認(rèn)出來。”

工作人員見有生人來，他又少見地恭敬，不由心生驚奇，上下打量著兩位。

見陸霜不答話，他似乎才恍然大悟：“跟我來?！?/p>

他引著兩人出后門，順手取下腰間的鑰匙。門后一條長走廊，盡頭是雜物間。

“余老師，對吧？”陸霜沉吟著問。

“叫名字就行，陸先生。余歲。”

他半跪下身，將鑰匙chajin鎖孔，掀起地板：“總部很久沒來過人，見諒?！?/p>

陸霜不易覺察地皺皺眉。西南分部向來安寧清閑，但也不該懈怠到這種地步。

地板下方有木制階梯，裝著聲控?zé)?，章凝跟在他們身后，暗自打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