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從峰頂居高臨下遙望,滿眼綠意,滋眼潤心。四面巖峰包夾中,大片水面映著夕陽,如同精致的純金花鏡。山谷水草豐茂,郁郁蔥蔥,間或有高大的灌木星羅棋布,點綴其中。
“難怪都說綠洲是沙漠明珠……”艾沙喃喃地感嘆。
多日干渴,眾人無暇過多欣賞美景,一行人急驅(qū)駱駝,向山下猛沖。清涼的晚風(fēng)從耳畔拂過,鼻間縈繞著草木的氤氳香,希望綻放出的喜悅像煙花在心底炸開。
陸霜舉起韁繩,發(fā)出興奮的怪叫:“走??!喝水去!”
章凝跟在眾人身后,經(jīng)過白駱駝時,她微微頷首。對方?jīng)]有一起下山,只是立在山巔,抬起溫厚的眼皮與她對視,神情平靜慈和。
“我要喝到醉!”
“打水!打水!”
“跳進去洗個大澡!”
歡呼聲中,多日來的疲累和失落一掃而空,身體像吸飽水分的海綿,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意,眉宇間神采奕奕,之前的低氣壓早已煙消云散。
滿身塵土被洗凈,空空如也的水囊重新注入清泉,gareth和陸霜甚至順便打到幾只兔子,當(dāng)做晚餐。
借助綠洲中的落葉枯枝,眾人很快生起火來,肥美的戰(zhàn)利品散發(fā)出久違的肉香,令人抓耳撓腮。
“這段時間干饃真的吃到吐,”陸霜熟練地翻面,“竟然在沙漠里還能沾到葷腥,幸福!”
烤好的兔肉油香欲滴,外焦里嫩,他忍不住吞咽口水,卻不假思索地探身,順手將凝手上。另外兩人早已司空見慣,熟視無睹。
“那不得感謝老駱駝的救命之恩……”艾沙猛地驚覺,“咦,老駱駝呢?”
坐在火邊的章凝回頭望去,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白駱駝已不在原地的山巔,消失得無影無蹤,像根本沒有來過?;叵肫痣x開時它意味深長的眼神,她不由有些恍惚。
地球萬物有靈,或許正是因為艾沙反對為生存而殺害駱駝,才換來那只神秘的白駱駝現(xiàn)身帶他們找到綠洲的奇跡。
“它……走了。”艾沙悵然若失,“我們還沒來得及謝謝它?!?/p>
陸霜舉起手中的水杯,粲然笑道:“敬白駱駝?!?/p>
“敬白駱駝?!?/p>
gareth飲盡杯中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說:“抱歉,當(dāng)時我不該……”
“你就是太著急,”陸霜大大咧咧地說,“不過也可以理解。”
“沒事,”艾沙搖搖頭,“撒哈拉確實兇險萬分,我知道你是擔(dān)心我們走不出去?!?/p>
這樣說著,她不由又回過頭去,戀戀不舍地望向白駱駝消失的峰頂,似乎寄希望于那抹身影還會出現(xiàn),像它來的時候一樣。
夜色漸深,夕陽沉入地平線,峰巒的輪廓在暗藍色的天幕中越發(fā)凸顯,像勾邊的黑白版畫。
“哎?”艾沙眼神一變,凝望著巍峨的山頂,“你們看……這個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