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如今年若蘭又有了身孕,這對四爺來說可謂是雙喜臨門。
以至于四爺坐上馬車時,面上隱隱還帶著幾分笑意。
但當他聽說聽雪軒之事后,面上的笑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連蘇培盛跟著他身邊多年,也甚少看到自家主子臉色難看成這樣子。
“王爺,您莫要動怒,想必,想必……三阿哥是一時糊涂。”
“奴才照您的吩咐,買通了三阿哥身邊的小卓子,小卓子說前幾日誠親王府上設宴,三阿哥也在受邀之列?!?/p>
“在宴席上,弘旺小阿哥多次與三阿哥示好,想必三阿哥定是受弘旺小阿哥的蠱惑,興許過些日子,三阿哥就想通了……”
四爺臉色沉沉,沒有接話,直道:“回府吧?!?/p>
大雪紛紛揚揚,如飄絮,似鵝毛,車轱轆碾在路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輕響聲。
窗外是烏壓壓的一片,看的四爺是心里愈發(fā)憋悶。
就算四爺心里再難受,也不會對著蘇培盛大倒苦水。
四爺一回到雍親王府,先去看了看年若蘭,等著他出了聽雪軒后,便吩咐道:“備車,我要去十三阿哥府上一趟。”
四爺自幼與十三阿哥胤祥關系要好,如今并未將叫人通傳,徑直就登門前往。
等十三阿哥聽聞消息迎出來時,四爺已熟門熟路前去了他的書房前院,正獨自站在院中賞梅。
夜色幽沉,大雪簌簌,沙沙而落,寒風呼嘯,卷到四爺?shù)哪樕?、身上、大氅上,可他像是沒有感覺似的,怔怔看著眼前的紅梅樹。
“四哥?!笔⒏缏吡诉^去,道,“你怎么突然來了?”
“沒什么,過來看看你?!彼臓斵D(zhuǎn)身,目光先落在他的腿上,關切道,“這些日子我忙的抽不開身,沒時間來看你,天氣冷了,你的腿疼的可還厲害?”
十三阿哥搖頭笑道:“四哥放心,沒什么大礙。”
說著,他便岔開話題道:“四哥,外頭冷,咱們進去說話吧。”
“正好今日我剛畫了一幅《寒雪圖》,四哥你進來幫我看看如何?!?/p>
他們兄弟兩人很快走進了書房。
任憑外頭是冰天雪地,書房里卻是溫暖如春,但四爺一走進去卻微微皺眉,只因這屋內(nèi)燃的并非無煙的銀霜炭,而是尋常黑炭。
不僅如此,那多寶閣上的擺件似又少了幾件,大概是被十三爺拿出去當了。
自當年十三爺明知皇上不悅,卻還替二阿哥求情,遭到皇上狠狠一通訓斥,甚至皇上幾次大封,都沒有他的份兒,以至于他才情出眾,直至今日還是個光頭阿哥。
四爺本就心頭不悅,如今看到這一幕,心里是愈發(fā)難受。
十三爺卻像沒事認似的,請四爺幫著指點自己今日剛畫的那幅《寒雪圖》,見四爺意興闌珊,索性叫人上了酒菜陪四爺說話。
“前些日子我就聽四哥說起年羹堯的女兒聰明過人,小小年紀就能替你出謀劃策,當日我還將信將疑,如今瞧來,這小姑娘的確是有幾分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