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景祺那叫一個激動,恨不得將全天下贊美之詞都夸上四爺一遍,話里話外都是愿意投身四爺麾下的意思。
他想的很簡單,年珠不過年羹堯眾多女兒中的一個,就算得寵,又能有多得寵?區(qū)區(qū)一總督女兒出手就能如此闊綽,若能跟隨四爺,跟在堂堂一親王身邊,以后才有數(shù)不盡的好日子!
殊不知,四爺最不喜的就是汪景祺這種滿口大話、肚中無物之人,若非今日是年珠請他來的,他定要差人將汪景祺轟出去。
當四爺聽到汪景祺再次說愿為四爺盡一盡“綿薄之力”時,四爺終于忍不住了。
“汪先生客氣了,今日是長子弘時大喜之日,只怕不能好好與汪先生共敘政事?!?/p>
“我看不如這樣,汪先生且去前院赴宴,這件事過幾日再說也不遲。”
汪景祺一口就答應(yīng)下來。
他這人是個臉皮厚的,下意識覺得四爺這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他的意思,想著今日到底是四爺長子的大喜之日,便高高興興去了前院。
等汪景祺一走,四爺面上就帶著些不解之色,道:“珠珠,你這是何意?難道你覺得汪景祺這人能為我出謀劃策?這樣的人,溜須拍馬可以,卻不是辦正事的人。”
“他能不能給王爺您出謀劃策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別人覺得是他在給王爺出謀劃策!”年珠今日為圖喜慶,也穿了身紅衣裳,她拽著衣角的流蘇道,“您說,若叫八貝勒等人察覺是汪景祺在背后給您出謀劃策,他們會怎么做?”
四爺即刻就懂了。
“如今老八他們?nèi)杖张扇硕⒅?,若知道是汪景祺就是我背后的神秘幕僚,只怕會使出渾身解?shù)拉攏汪景祺的?!?/p>
“鼠有鼠道,汪景祺這人雖滿口大話,但阿諛奉承人的本事卻十分高明。”
“偏偏這人狂妄且自命不凡,還喜歡瞎出主意?!?/p>
年珠覺得四爺看人還是挺準的,沒錯,她自從知道八福晉登門提親后,就一直惴惴不安,若叫八阿哥等人知道她就是四爺身后的幕僚,只怕更會加緊步伐,所以此事萬萬不能泄露出去。
她更知道以汪景祺的性子,哪怕自己給了他金山銀山,他一邊接受自己給的好處一邊又瞧不上自己,大清可不是大唐,女子的最后歸宿都是嫁人生子,所有人都覺得跟在一女子身邊沒有什么大出息,難免汪景祺還會再攀附上年羹堯。
可若汪景祺攀上八阿哥,也就順利成為十四阿哥一黨,別說要他去抱年羹堯大腿,就算年羹堯三顧茅廬去請他,只怕他也不見得會搭理年羹堯。
如此一來,可謂一石多鳥。
四爺頷首道:“過了個年,你倒是愈發(fā)聰明了?!?/p>
若換成往日,四爺定會與年珠說上幾句政事,但今日外院全是客人,四爺便匆匆去了前院招待客人。
雍親王府不比年家,不是年珠撒個嬌就能去外院湊熱鬧的,她便在內(nèi)院晃蕩玩耍,果不其然,她也瞧見了八福晉。
但她隔著老遠看見八福晉就連忙,想著年羹堯囑咐她的話,一直縮在年若蘭身邊。
到了傍晚時分,雍親王府是愈發(fā)熱鬧。
董鄂氏進門時眾人的賀喜聲,鞭炮聲……是響徹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