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性子好,身份又不如你,回去之后你若缺什么少什么只管差人找她就是?!?/p>
“你們姑侄兩人在圓明園住了這么久,東西雖不少,在我看來,卻也沒必要將東西都帶回去,免得等著明年天氣熱了想過來小住些日子,東西搬來搬去不方便……”
年若蘭輕聲附和著。
年珠心里卻是五味雜陳,她當(dāng)然也能看出四爺很難受,但相處了這么些日子,她知道四爺?shù)男宰泳褪沁@樣,一旦他決定的事,就算再痛苦,再難熬,都不會再回頭。
四爺對親生女兒尚且如此,那對別人了?怕是更不會手軟。
接下來幾日里,年珠都悶悶不樂,她覺得不管自己為四爺獻(xiàn)上多少計策,想多少法子,若來日年羹堯犯下大錯,想必四爺也不會留情。
就連回到了雍親王府,年珠仍是這副怏怏模樣。
弘歷與弘晝來過好幾次,可不管他們說什么趣話逗年珠,年珠瞧著都不像從前那樣高興。
就連秦嬤嬤見了,都忍不住道:“七格格,您這是怎么了?如今側(cè)福晉添了小阿哥,福晉整日待在正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至于李側(cè)福晉,那就更不必提,當(dāng)日她知道懷恪郡主去世的消息就暈了過去,如今整日在莊子上是以淚洗面?!?/p>
“叫奴婢說,自側(cè)福晉到了雍親王府,還從未過過這樣舒心的日子呢。”
“王爺也好,側(cè)福晉也好,都是將您當(dāng)成親女兒一樣看待的,特別是側(cè)福晉,這幾日您不高興,她也跟著不高興。奴婢知道您是個主意大的,但眾人拾柴火焰高,您若遇上了什么難事兒,可以說出來叫奴婢們幫您想想辦法啊……”
“秦嬤嬤?!蹦曛閾u搖頭,只能苦笑,“真的沒事兒。”
有些事只能她自己消化,自己想辦法,誰都幫不上忙。
雍親王府內(nèi)院里,是一片風(fēng)平浪靜。
朝堂之上,也沒什么波瀾,因清軍已□□,如今臺灣之事處處都需要人拿主意,四爺為皇上分憂不少,朝中風(fēng)評極佳。
而年珠的葡萄酒在失敗多次后,總算成功了。
陶罐一揭開,那醇香的香氣就直往外鉆,年珠輕輕抿了一口,忍不住點(diǎn)頭道:“這酒的味道不錯。”
她臉上難見笑意,便差人請朱太醫(yī)過來。
朱太醫(yī)等這葡萄酒已等了一日又一日,一次次懷揣希望,卻又一次次失望,今日聽說年珠相請,顧不得天氣炎熱,甚至不要隨從跟著,背著藥箱就匆匆來了。
他一過來,也不著急給年若蘭請平安脈,直接沖過來嘗了嘗這葡萄酒。
一杯葡萄酒下肚,朱太醫(yī)整張臉都舒展起來,就好像在寒冬臘月跳入溫暖的湯池之中,這等滋味,是妙不可言。
“你這小娃娃當(dāng)真沒叫我看錯,這葡萄酒比西洋人釀的葡萄酒味道還要好,初入口口感醇厚,酸甜之中夾雜著細(xì)膩,最后更是滿嘴香氣,就是一百兩銀子一壇,我也舍得花錢買。”
“正好前些日子雍親王又送我的那壇子鴻茅酒已叫我喝完了,我正愁不知道去哪兒找好酒呢。”
“你這
四爺……心眼可真小啊
因年若蘭的緣故,趙女醫(yī)如今對年珠印象也不好起來,語氣生硬道:“年七格格弄錯了,我并非雍親王府的賣身婆子丫鬟,而是王爺請來雍親王府的女醫(yī)。”
“當(dāng)初進(jìn)府之前,王爺就曾說過每年年末會給我薪俸五百兩銀子?!?/p>
五百兩銀子,放在后世這可是一高級白領(lǐng)的收入。
年珠若有所思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身邊的聶乳母是從小照看著我長大的,如今每月月錢不過四兩,還有我身邊的梳頭丫鬟,雖說年紀(jì)尚小,卻是梳的一手好頭發(fā),每月月錢一兩半銀子……我曾在便宜坊聽人說過,就連醉月樓的花魁,每月頂多只能分到幾十兩銀子,比起趙女醫(yī)來,她們的確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