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踏海而行,在死寂的海面上尋找渺茫的生機。
世界寂靜得只剩下往來的風聲,聞人聽雪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在海面上飛了多久。
借著微弱的光線,能看到一些露出海面的礁石,被海浪一次又一次地拍打著。
波濤掀起,一個浪頭后,一塊幾乎被海水淹沒的礁石露出了頭,露出一張蒼老的灰暗的臉。
聞人聽雪看到了,她目力極好,但在這一刻,卻開始懷疑起這是否是自己的幻覺,她落在被海水沒過一大半的礁石上,手指顫抖著,伸手去觸碰老人布滿灰褐色斑點的臉。
他身上披著的黑袍已經(jīng)shi了,一頭白發(fā)被海水打shi,shi淋淋地貼在那張蒼老的臉龐上,師徒分別的日子明明沒有多久,可就在這么短的時間里,他就衰老的讓人看不出來了。
聞人聽雪慢慢走近,在礁石上跪下:“師尊,師尊……”
老人慢慢睜開眼睛,他的皮膚松弛了很多,松弛的眼皮垂下了,擋住了那雙新月形狀的眼睛。
聞人聽雪看得心如刀絞,師徒二人相見,師清恒嘆了口氣,手撐著礁石,勉力撐著身子坐起來,聞人聽雪扶住他的手臂,跪坐他身邊。
海浪漫過來,又很快走遠了,整塊礁石完全露出來,聞人聽雪這才看清,師清恒的下半身已經(jīng)完全不見了,腰部以下只剩一片炭黑的斷面。
聞人聽雪呆呆看著,千言萬語哽在喉中,一個字也說不出,只化作一聲幾乎泣血的呼喊。
“師尊!”
師清恒笑了笑,顫顫巍巍地抬起一只干枯的手,伸手摸著她的頭,“我家阿雪還這么年輕,頭發(fā)卻全都白了,此生不能護你周全,是為師之過。”
聞人聽雪淚如雨下。
師清恒說道:“生不可不惜,不可茍惜,你寧可不要自己的性命,也不愿服用肉靈芝,從那時起我就知道,我的阿雪是世上最好的孩子,可我,卻不是一個好師尊?!?/p>
海浪拍打著礁石,聞人聽雪搖頭,“不,師尊是世上最好的師尊,徒兒帶你回家,我們回煙都吧,我們回家?!?/p>
“回不去啦,”師清恒輕嘆著,“阿雪,這一趟,為師早知道是兇多吉少,可我不能不來,妻子被囚于深宮,我卻垂垂老矣,若不來,便負了她?!?/p>
年輕時,劍客劍挑九洲四海,卻在滿園的石榴花下,被那雙含嗔帶怨的緋色眸子奪了魂。
逃亡途中,在一老獵戶家借宿,妻子早逝,獵戶隱居山林,家徒四壁,裝著妻子嫁衣的箱子卻是描金的。
石榴做胭脂,朱砂點眉間。
他穿上獵戶成親時的衣衫,她穿著獵戶妻子的嫁衣,不勝歡喜地嫁給了他。
他用劍做喜秤,握劍的手
問情1
海面上逐漸出現(xiàn)了風帆的影子,
高高的桅桿,揚起的風帆,從模糊到清晰,穿過天上垂落下來的金色光柱,
以極快的速度行駛過來,
海浪掀起又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