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明洛。
無怪他會如此喜歡我,原來,我們幼時(shí)就在明家見過。
我是明家交給秦家的孩子,可到明家之前,我又來自哪里?
我出生在何處,父母是誰?
一切疑問的答案,都似乎不可思議,又毋庸置疑的,指向了吞赦那林。我迷??此骸巴躺饽橇?,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世?你為什么會知道?我的身世是不是,和你有關(guān)?”
“上車再說?!蓖躺饽橇直Ьo了我,走出秦家的大門。
望著車后窗漸漸遠(yuǎn)去的秦家大宅,我的心似乎被鑿空了一個(gè)洞,與此相連的整個(gè)世界的地基骨骼,仿佛都在搖搖欲墜的緩緩塌陷下去。
盡管一直以來,我都以“被買來的孩子”自居,就像一只蜷縮在樹上的野貓,從不敢放任自己跳下去迎接和回應(yīng)養(yǎng)父母給予我的愛,因?yàn)樵趦?nèi)心深處,我總覺得他們的愛不是能讓我踩到實(shí)處、肆意奔跑的大地,而更像是一片沼澤,我若跳下去,溺在其中,盡情享受,若哪一天他們突然不愛我了,我便會落得尸骨無存的下場。
所以我自始自終抱著自己的樹,最多只敢汲取沼澤表面的水分,于是整個(gè)家族的長輩,都說我天生薄情。可這么多年,縱使我如何防備,如何小心,又怎么可能沒有一刻,為這樣的愛敞開了心扉呢?
可是,正如我直覺的那般,他們突然,就不愛我了。
或者說,他們從未愛過我。
雙眼模糊一片,我的手指不自覺地蜷曲起來,刺進(jìn)手心,直到被吞赦那林強(qiáng)行掰開,和他十指相嵌,我才感到手心已經(jīng)破皮出了血。
“染染……”
冰涼的唇吻去我溢出的眼淚,心里始終緊繃的一線猝然斷裂,我埋首于他xiong口,放聲大哭起來。
“他們不愛我,吞赦那林……他們騙我,他們是為了他們的親子養(yǎng)我,他們從來就沒愛過我,我是沒人要的孩子,沒人要的孩子?!蔽疫煅手怀陕暎箢i被吞赦那林的手指越收越緊,令我清晰的感到他的指尖在輕微顫抖,仿佛與我一般承受著這剜心的痛楚。
“怪我大意?!?/p>
甜腥的液體滴落在我的唇縫。
“若非我大意,你便應(yīng)該從出生起就在我身邊,受我庇護(hù),由我養(yǎng)大。”
前塵
“若非我大意,你便應(yīng)該從出生起就在我身邊,受我庇護(hù),由我養(yǎng)大?!?/p>
他的嗓音滯澀沙啞,但我仍然聽清了,不禁愣住,含淚與他對視,竟見他長睫低垂,眼角滲出些許血跡,沿著面龐流下。
“你在說什么?為什么我應(yīng)該出生在你身邊?”我困惑地喃喃,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拭去他眼下的血,“吞赦那林,你有許多和我有關(guān)的秘密瞞著我,是不是?我要知道,我有權(quán)利知道自己的身世和來歷?!?/p>
他沉默不語,似乎并不想開口,卻扣住了我的手腕,猶如虔誠的信徒親吻神祇一般親吻我染血的指尖。我攥住他的衣領(lǐng),不依不饒:“你告訴我,吞赦那林!本來在你強(qiáng)暴我后,我就決定和你斷了,是你硬追過來,把我的生活弄得支離破碎!要是你什么都不告訴我,就別指望我會接受你,你就是拴著我一輩子,我都不會愛上你!”
扣著我手腕的冰冷手指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