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越聽越黑了……
(1)
馬車回到了長安,李寺卿大人一路上臉色鐵青難看,無論上下馬車,高身兆身板都是挺拔僵硬的。
曹照照摸摸鼻子,乖乖跟在后頭,嚇得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兒。
看吧,老板就是老板,心情好的時候跟你啦咧兩句是給你面子,心情不好的時候做出張撲克牌臉,做下屬的就得噤若寒蟬,哪邊安全哪邊躲去。
李衡背影大步向前,消失在李府大門內(nèi)。
斷后(?)的清涼忍不住悄悄對曹照照問:“曹司直,大人這幾天……是怎么了?”
“我要是知道的話,就不用躲在馬車車廂角落里當背景板了?!彼滩蛔∴止尽!安贿^大人連續(xù)兩天都在看卷宗,吃飯的時候都不肯放下卷宗,可能是……出差了一趟,公務(wù)堆積太多,看不完,所以心情不好吧?”
清涼啞口無言地看著她。
這,不像是大人平常的作風???
而武藝高強內(nèi)功深厚,耳力好得很的雪飛表情有些古怪……
“曹司直……”
“噯?”她回頭。
雪飛看著她目光澄澈一臉天真,默默地吞了原想說的話?!盁o事?!?/p>
曹照照疑惑地眨眨眼,后來還是認分地繼續(xù)往前走。
出差回來,她按照慣例把此行辦案點滴記載了下來,不過后續(xù)她病倒昏迷后的小湯村一干人等審訊過程,她沒有參與,所以關(guān)于那兩名受害者是死前已然流產(chǎn)?還是被暴民生前剖腹后,才又動手sharen殉葬?
那三名該死的強暴犯在侵犯兩姊妹后,被人一一引入山上殺害……是那名獨孤老丈自己設(shè)下的陷阱?還是祖孫三人共同行動?抑或是兇手另有他人?
她坐在自己的案牘前,撓頭苦思,猶豫再三……看著驗尸格和案件紀錄上還空白了大半欄,最后還是硬著頭皮溜去跟清涼打探。
相較于雪飛和炎海兩名出社會已久的菁英分子——老油條,跟高中生沒兩樣的清涼小弟還是好講話多了。
可清秀的清涼見她一手抱著卷宗一手拿著毛筆興沖沖地來向自己“求教”,突然間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個,個中詳情,您還是直接找大人吧?!鼻鍥鲞t疑的開口,隱含提醒。
“這種小事就不用驚動大人了,”曹照照一臉討好陪笑,滿眼期待。“我得趕著交作業(yè)的,好心幫幫忙唄?”
清涼被她熱情燦爛的小眼神逼視得連連敗退,只得吞吞吐吐道:“蜀王遞密信與大人,其中一份便是獨孤老丈的證詞,自陳在知道了那三人欺辱了自家孫女后,獨孤老丈悲痛盛怒之下,便借詞要同那三人談婚事,分別引誘了三人上山,他雖年邁,卻精通陷阱之道。”
“原來如此?!彼腥?,不免同仇敵愾地道:“要換作是我,我也會這么做的!”
“曹司直,你是公門中人。”
她一頓,咕噥道:“知道了知道了,遇事就該報警……然后呢?小湯村相關(guān)人等的供詞可有說明那兩姊妹腹中之子是怎么沒了的?”
清涼搖頭?!安皇切迦烁傻?,是獨孤老丈不愿孫女兒們誕下孽種,所以用紅花墮了她倆的胎。”
她心一緊,喃喃道:“可……胎兒都四個月大了,這么極端的墮胎法,很容易連大人帶孩子都有生命危險啊,不說別的,光是大出血就會死人了?!?/p>
清涼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安芩局?,難道你希望那兩個孩子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