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見他不答,冷哼一聲,身形驟然消失,再出現(xiàn)時,已在方臘身旁。
他見方臘與這少年姿勢怪異,不由咦了一聲,可只是短短一瞬,臉上便已露出恍然之色,徐徐伸出一手,點向方臘肩窩。
方臘已到關(guān)鍵時刻,再過幾息便可成功,可乍見這一指點來,臉色立時巨變。
“啊?。 彼秃鹨宦?,雙手驟然松開,同時足下一點,躬身飛退,長嘆道:“罷了,大不了從頭來過!”
他這般強行收功,氣血頓時反沖,震得他xiong口窒悶難當(dāng),幾處大穴亦是酸痛無比。
沈琢玉被那強勁的真氣所傷,早已昏昏沉沉,軟倒下去,那灰衣人卻是隨意伸出一手,將他輕輕拖住。
就在那手觸到他身體的瞬間,沈琢玉只覺一股奇異的真氣流入體內(nèi),和五行之氣截然不同。
那氣息時靜時動,似在探尋,周流一圈,方才離開。
忽聽此人輕聲吟道:“原來如此……”繼而揚聲喝道:“老夫聽說你在閉關(guān),還以為多年不見,你小子練功勤奮些了,沒想江山易改本姓難移,還如當(dāng)年一樣,整曰盡想著這些旁門左道,和不傳那小子比起來,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沈琢玉聽得莫名其妙,可不知為何,那氣息流過之后,精神頓時好了許多,當(dāng)下抬頭看去,卻見眼前之人和方臘一樣,身穿一襲灰袍,可須發(fā)皆白,至少已過古稀之年,奇的卻是,容貌毫無蒼老之態(tài),兩道白眉好似劍鞘,一對深邃黑眸恰似寶劍,寶劍已然出鞘,目光所到之處,仿佛空無一物。
他順著灰衣人的目光瞧去,這才恍然,原來他方才的話,竟是對方臘說的。
方臘這樣的魔頭,竟還有人稱他為“小子”?此事聽來,未免有些不可思議。
方臘吐納數(shù)次,真氣漸漸平復(fù),聞言身子一震,卻很快掩飾過去,竟是抱拳施禮,恭敬道:“師叔教訓(xùn)的是,您老人家大駕光臨,十三有失遠(yuǎn)迎,還望恕罪!”
灰衣人冷笑道:“不敢當(dāng)!我萬古愁早不是神教中人,更不是你的師叔!”說罷雙目望天,面色淡然,看不出悲喜。
方臘尷尬一笑,一時間,不知如何接話,目光落到沈琢玉身上,心中盤算:得想辦法奪回那小子才是,可這萬老怪脾氣古怪,他若要插手,又該如何是好……
沈琢玉卻是聽得心頭大驚:“此人就是萬古愁?”他旋即想到了上山時,攔住他去路的司行方,忖道:“孫老四好像提到過此人,若沒記錯,此人乃是司行方的師父,可如今,方老賊竟又喚他師叔?”想到此處,經(jīng)脈竟又猛地一痛,萬古愁有所覺察,淡淡道:“小娃娃,你這‘半神之體’,到底從何而來?”
沈琢玉聞言一鄂,不知其意,方臘卻是臉色大變,急忙跨上一步,搶道:“萬師叔!這小子……”
“不必多說,你那點心思,老夫明白得很!”萬古愁揚眉喝道,將方臘直接震住,繼而目光又回到沈琢玉身上,似在等他回答。
沈琢玉被那目光一看,便似千把利刃架在脖子之上,汗毛根根倒豎,“半神之體?半神之體又是什么?”心中實在不懂他在說些什么,只想萬古愁快些移開目光,莫在看著自己。
萬古愁等了數(shù)息,見這少年臉色疑惑,也不再強逼,暗道:罷了,管這么多作甚……當(dāng)下目光一轉(zhuǎn),瞪向方臘,大袖一揮道:“廢話少說,老夫這次來,是要借那‘還魂丹’一用!你速去拿來,老夫即刻離開!”(求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