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琢玉扶起吳爽,斜視楚家眾人道:“真正的神劍就在眼前,卻偏偏沒人相信,真是可笑?!?/p>
楚千羽道:“既然如此,你能否解釋解釋,為何有門不走,非要趁著天黑fanqiang入院?”
沈琢玉道:“我沒有請柬,更不是什么江湖前輩,你們楚家看門的不讓我進(jìn),我沒法子,只好出此下策。”
楚軒目含笑意,“那你為何非要來我楚家呢?”
“因?yàn)椤鄙蜃劣裼杂种?,哼哼了幾聲,楚軒看在眼中,似乎有所領(lǐng)悟,輕聲笑道:“罷罷罷,念及我二人的一面之緣,這些舊事楚某不再追究……也望兄臺以誠待人,若是知道神劍的去向,還請如實(shí)相告,楚某定會將兄臺奉為楚家的貴賓!”
沈琢玉冷笑數(shù)聲,只覺再說下去,也不過是浪費(fèi)時間,當(dāng)即扶著吳爽,欲要撤離此地。他心中盤算,眼下只有攀上山頂,尋找另?xiàng)l出路了。
豈料吳爽哇的吐出一口鮮血,劇烈咳嗽起來。
沈琢玉霎時慌了,失聲道:“前輩你怎么了!”
二妞發(fā)瘋般嚎叫起來,爪子撕扯著吳爽的衣領(lǐng)。
楚家眾人一片嘩然,只見吳爽弓著身子,仿佛正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他咳了許久,咬緊著牙關(guān),一字一句地說道:“小老兒說過,這條命一定要還的……咳咳咳……”說到一半,便又咳到無法成言。
“前輩……您這是何苦……”沈琢玉已然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一時間,十幾曰朝夕相處、一幕幕畫面飛速在腦中閃過,小屋里為其解毒、得意地介紹他的作品、楚玉山墳前的真情流露,石室里曰以繼夜地鑄劍,還有一生絕學(xué)的無私相授,他想著想著,眼淚便不爭氣地簌簌落下。
吳爽使勁直起身子,啞笑了幾聲,引得咳嗽愈發(fā)劇烈,“咳咳咳、錐心毒一旦發(fā)作,無藥、無藥可解……你這小娃娃,害我不能死在神劍鋒下,實(shí)在遺憾……遺憾……呵呵,小老兒一生,僅有三件事情遺憾至今……”
沈琢玉滿臉的淚水,顫聲道:“前輩你說,只要晚輩能夠做到,一定替你完成……”
“好……好孩子,我沒看錯人……第一件你已替我完成,你學(xué)會了‘破兵五道’,小老兒也算有了傳人……”
沈琢玉拼命點(diǎn)頭,他總算明白,為什么早上的時候,吳爽莫名其妙地便把一生的絕技傾囊相授。
吳爽面帶笑意,續(xù)道:“第二件事,便是尋到三十年前的仇人,殺光他們,為我一家老小報(bào)仇雪恨……”
“晚輩只要活著一天,定將此仇視作己仇,惡人不除,誓不罷休!”沈琢玉咬牙切齒道。
吳爽的臉上現(xiàn)出一絲欣慰,已然氣若游絲,斷斷續(xù)續(xù)道:“第三……第三件事,便是……鑄成神劍,然后親手交到楚玉山手里……可惜……如今鑄劍失敗,楚玉山走的比我還早,這件事……注定要帶到地下去了……”他說到這里,眼中只剩絕望,顫顫巍巍舉起神劍,想要最后看它一眼。
楚軒眼見此情此景,已是一臉茫然,他已全然不知何為真、何為假了。
就在這時,吳爽卻在看到神劍的瞬間,莫名地呆住,目光死死盯著神劍,沉默了一刻,竟然掙扎著站起,巨力帶的沈琢玉一個踉蹌,繼而引頸向天,發(fā)瘋般狂笑:“哈哈哈哈哈——成了!!成了?。?!成……”第三句“成了”尚未說完,笑聲猝然止住。
半空里響起二妞的悲鳴,吳爽的身體筆直著倒下,手中的神劍亦是直直墜落。
沈琢玉一手將他扶住,另一手接住神劍,但見其上無數(shù)細(xì)縫俱散出妖異的紅光,隱有鮮血循著細(xì)縫悠悠流轉(zhuǎn),細(xì)縫錯落成網(wǎng),果真和人體的血管一模一樣,暗淡的劍身重綻光芒,冷冷地劍輝透出無限的殺氣。
他心下了然,慘聲笑道:“前輩,你的第三件憾事,好像已經(jīng)實(shí)現(xiàn)了……”
楚家眾人尚不知發(fā)生了何事,唯獨(dú)楚軒站的最近,他驀然見到這一幕,表情由茫然變作興奮,僅僅遲疑了數(shù)息,終于忍耐不住嘶聲長喝:“奪——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