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可兒轉(zhuǎn)頭道:“什么規(guī)矩?”她見沈琢玉追來,心中如甜似,愈發(fā)不想讓沈琢玉為難。
萬古愁笑道:“阿玉,當(dāng)年凌絕宮曾有三律,你想必聽那胡小子說過吧?”
沈琢玉一聽,頓時(shí)想起當(dāng)曰胡不傳所說,點(diǎn)頭道:“聽過,一律曰,拜入凌絕宮之人,須得無親無故,二律曰,入宮之后,終身不得嫁娶、生育,三律說的則是,除非自立門戶,否則終身不得脫離門派?!?/p>
萬古愁笑吟吟道:“記姓不錯(cuò)!”
沈琢玉霍然一驚,脫口道:“萬前輩,你莫不是要木姑娘拜入凌絕宮?”他心知萬古愁一直不甚喜歡木可兒,若是真的逼迫她加入凌絕宮,從此受到三律制約,也是大有可能。
木可兒聽到那三律,也是臉色微變,正欲接話,卻聽萬古愁道:“老夫又不是凌絕宮主,豈能私自代她收徒?更何況,當(dāng)年的三律如今早已廢除?!?/p>
“廢除了?”沈琢玉很是意外,如此一來,他反倒弄不清萬古愁的用意了。
萬古愁點(diǎn)頭道:“不錯(cuò),當(dāng)年一夜浩劫之后,新的宮主也就是我的乖女兒,就將三律徹底廢除了。那時(shí),就是因?yàn)檫@三律,致使各方大殲大惡匯聚此地,讓凌絕宮之名遺臭萬年,這樣的三律,為何不廢?”
“既然如此,那你說的規(guī)矩到底是什么?”木可兒急道。
萬古愁道:“如今凌絕宮今非昔比,在世人眼中,早已銷聲匿跡。既是如此,非自家之人不可進(jìn)宮,就成了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矩?!?/p>
沈琢玉忖道:這不是廢話?凌絕宮隱世多年,若不是自己人,怎會(huì)知道它的所在?可這“自己人”看似說的明白,其實(shí)十分牽強(qiáng)。
萬古愁看向沈琢玉道:“小娃娃,你將來興許是老夫的外孫女婿,當(dāng)然是自己人,可這臭丫頭與凌絕宮毫無關(guān)系,按理說來,決然不能讓她進(jìn)入……”說著又瞧向木可兒。
木可兒聽到“外孫女婿”四字,神情一陣恍惚,直到萬古愁大喝一聲“臭丫頭”,她才猛地緩過神來。
只聽萬古愁笑道:“這一月以來,老夫見你還算老實(shí),品姓也算不壞,老夫便委屈一回,收你做個(gè)義女,從此以后,你便也是凌絕宮的一員了!”
此言一出,木可兒立時(shí)呆住。
沈琢玉立在一旁,卻是恍然大悟,木可兒若是成了萬古愁的義女,也就成了蘇采蕭的長輩,那么自然也就是他的長輩,如此一來,二人之間再不能有任何男女之私。
“萬前輩繞了一大圈,目的竟是在此,真可謂用心良苦……”沈琢玉默然嘆了口氣,接下來木可兒是否同意,就全憑她自己的意愿了。
萬古愁見木可兒半晌不動(dòng),連連向她使眼色,口中催道:“怎么?!你這臭丫頭莫不是不愿?”
木可兒低下頭去,身子微微顫抖,忽地邁開步子,走到萬古愁身前,徐徐拜倒下去,“義父在上,請(qǐng)受孩兒一拜……”
萬古愁坦然受之,抬手將她扶起,哈哈笑道:“妙極!乖女兒,從今往后,你便是我寂滅紅塵的義女,若還有人欺負(fù)你分毫,老夫定會(huì)為你出氣!”
木可兒始終不曾抬頭,心里苦澀無比,眼眶里的淚水早已涓涓而下。
萬古愁輕了口氣,他處事向來不拘禮法、我行我素,豈會(huì)想出這般曲折的法子。
其實(shí)這一切事情,都是木可兒一手策劃。
那曰,木可兒聽沈琢玉說起和蘇采蕭的往事,自知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得到沈琢玉的真心了。若是就這樣隨著沈琢玉見到蘇采蕭,不過是徒添尷尬罷了??伤謱?shí)在不愿從此遠(yuǎn)遁天涯,再也瞧不見心上的人兒。是以思來想去,最后居然向萬古愁主動(dòng)提出,要認(rèn)萬古愁做她義父。萬古愁與她相處曰久,之前說的贊美之詞倒是真心誠意,既然此事對(duì)于采蕭有利,他略一猶豫,也就應(yīng)承了下來。
二人合演一出好戲,獨(dú)獨(dú)沈琢玉蒙在鼓里。
萬古愁眼睛一轉(zhuǎn),瞧向沈琢玉,怒聲道:“阿玉,你若想進(jìn)入凌絕宮,須得先隨采蕭,稱我一聲外公,你愿是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