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綱望著楚茗離去的背影,忽的感嘆道:“遙想當年,弟妹尚是天真少女,賢弟亦是勃發(fā)少年,一轉(zhuǎn)眼,也是為人父母了!”
沈岳亭嘴角帶笑,打趣道:“倒是老哥你,還如當年一般,風流倜儻,英武非常?!?/p>
李綱哈哈笑道:“還有賢弟的這張嘴,也是十年如一曰,不曾變過?!?/p>
二人相互調(diào)笑了一陣,沈岳亭忽的問道:“老哥此次進京,所為何事……不管如何,都要多住上一陣,也好讓老弟我盡盡地主之誼?!?/p>
李綱眼中閃過一抹笑意,示意沈岳亭靠近一些。沈岳亭以為有什么隱秘之事,急忙附耳上去。沒想李綱輕輕說道:“這次來,不走啦!”
沈岳亭一愣,騰的站起身來,叫道:“此話當真!”
李綱悠悠站起,微笑道:“皇上讓為兄來做國子牧,為兄就是想走,怕是也走不了啦!”
沈岳亭甚是激動,“好!好!好!”連道了三聲好,又道:“蒼天有眼,老哥總算可以一展抱負!”
李綱也心情激蕩,不由應(yīng)道:“人生在世,就當心懷天下,忠君報國,才能不妄活一場!”
沈岳亭一拍桌子道:“說的好!好個不妄活一場!”
其時殲佞當?shù)?,朝政曰非,當下二人大談天下國事,渾然忘時。直到一個丫鬟前來告知:酒席已經(jīng)備好。二人方才醒悟,不知不覺已到了正午。
酒席設(shè)在沈府的后花園,即是之前沈岳亭練劍的地方。
席上炰鳳烹龍、水陸俱備、甚是豐盛,沈岳亭、李綱并肩而至,園中已有幾人靜候,除了楚茗以外,尚有兩名男子。其中一人國字方臉,面色和善,乃是沈岳亭的兄長沈穆,另一人面白清瘦,眉眼細長,卻是沈岳亭的弟弟沈笑顏。
沈穆瞧見二人到來,沖著沈岳亭笑道:“二弟,想必這位就是你經(jīng)常提起的梁溪先生了吧!”沈岳亭微微點頭,沈穆笑著向著李綱望去,慌忙作了個揖道:“久仰大名!”
李綱微微一笑,還了一禮,笑道:“幸會幸會!閣下該是岳亭的兄長吧!”沈穆哈哈一笑,算是默認了。
李綱又向沈笑顏看去,卻見沈笑顏怔怔出神,目光似有似無地朝著楚茗飄去,眉頭不由一皺,故意抬高了聲調(diào):“那么,這位當是沈家的三爺了吧!”
沈笑顏嘴角帶笑,渾然不知,沈岳亭心中不悅,怒道:“笑顏!”沈笑顏聞聲一震,匆忙別過頭來,隨意抱了一拳,態(tài)度倨傲。李綱不露聲色,同樣回了一禮。
幾人介紹完畢,紛紛落座。
李綱環(huán)顧四周,忽的問道:“怎么沒見玉兒?”
沈岳亭冷哼一聲,說道:“提他作甚!這個不肖子,文不成武不就,竟會耍嘴皮子!”
李綱一窒,卻聽楚茗眉毛一揚,嗔道:“會耍嘴皮子怎么了,還不是學的某人么!”此話一出,眾人皆笑。
沈岳亭輕聲道:“小茗,這么多人,就不能給為夫點面子么!”楚茗嘻嘻一笑,回道:“就準你說我兒子,不準我說你么!”沈岳亭面色一變,怒道:“你……”卻終究嘆了口氣,將眼前的一杯酒灌入肚里,算是出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