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這就對了!”吳爽叫道,“他人若用劍,你便敗他劍,他人若用刀,你便敗他刀,無論他用何種兵器,你只須記住一點,欲要將他擊敗,便先擊敗他手中的兵器!”劍勢又起變化,一招一式之間變得極為模糊,就算瞬息間使出十招,旁人看來,好像也只有一招而已。
沈琢玉暈暈乎乎,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漸漸在腦海中生出,相比之前,輾轉(zhuǎn)騰挪間再沒有之前那么勉強,仿佛和吳爽心有靈犀,下一個動作尚未使出,他就已經(jīng)xiong有成竹了。
吳爽看在眼里,倍感欣慰,他亦是達到天人合一境界的高手,理應(yīng)輕易就能影響他人。正如那曰,沈琢玉頭一回來到小屋門前時,就曾被他的聲音影響,渾身直如觸電一般。
可是學(xué)武一事,說到底,還要靠自己。如果沈琢玉領(lǐng)悟能力太差,就算他吳爽再厲害,也未必能夠成功。
二人起起落落,勁道向四面八方擴散,激的坪子上塵土飛揚。
不知不覺,太陽越升越高,漸漸到了正午。
沈琢玉經(jīng)歷了數(shù)個時辰的領(lǐng)悟,如今正安靜地坐在樹下,閉目調(diào)息。
吳爽立在一旁,靜候他醒來。
這一等,就一直等到傍晚,天色幾乎全黑時,沈琢玉方才吐出口濁氣,緩緩睜開了眼睛。
吳爽面帶微笑的說道:“怎么樣,可都記清楚了?”
沈琢玉的神色和以往任何時候都不太一樣,眸子射出的目光凝如實質(zhì),一股子懾人的氣息圍繞全身。
他聞言點點頭,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向吳爽拜了三拜。
吳爽也不阻攔,捋須笑道:“我傳你劍道,你拜我三拜,也是應(yīng)該。”
等到沈琢玉拜完了,他方才上前攙扶,“起來吧,從今往后,你便是我‘破之道’的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傳人,記住,無論走到哪里,都別壞了不敗神劍的名頭……”
吳爽似在開玩笑,可沈琢玉卻異常鄭重地點了點頭,正色道:“是,師父,徒兒記住了!”
吳爽嘿嘿一笑,擺手道:“你別叫我?guī)煾福氵@師父叫得隨便,我卻從此多了個包袱,實在糟糕透頂!我吳爽最恨欠人人情,你幫我鑄劍,我傳你劍道,大家算是扯平了。以后各走各的,你這小娃娃若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可千萬不要跑來找我!”
沈琢玉自然知道他是口是心非,鑄劍一事,自己實在沒幫上什么大忙。可既然吳爽如此說了,他也不便堅持,畢竟“師父”這個詞眼于他而言,也并不美好。
吳爽頓了頓,續(xù)道:“其實我能教你,也是緣分,若你稍稍懂些劍術(shù),我即便想教,恐怕也教不會的……破之道本就沒有什么招式,你只須記住我教你的‘破兵五道’,天下再沒有破不掉的兵器?!?/p>
這破之道和一般的劍法不同截然不同,通常的劍法都以尋找對方的破綻為目標,可這破之道從對方的兵器入手,先破兵器,再破人。若是練過劍法的人,之前的觀念先入為主,思維便會陷入樊籠,就很難理解破之道的奧義了。
然而,雖說是針對兵器,也并不非如此簡單。同樣的一把劍,在不同的人手中,可能完全是兩種兵器。
是以破之道并非固定的招式,而是幾種運力、運氣的法門。交手時靈活使用,便能無兵不破。
二人交談的聲音在寂靜的山上回蕩,卻不曾發(fā)現(xiàn),坪子下數(shù)十丈的一棵水杉樹后,一道黑影顯出半個身形,繼而縱身一躍,如一只黑色大鳥,向著山下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