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沈穆又問一次,老婦依舊搖頭,渾濁的眼淚涌出了眼眶。
其余村民早就嚇得說不出話,村口一片死寂。
老婦懸在半空,撲騰個不停,柳御風看的xiong口憋悶,忍不住說道:“叔叔,這老婆子瘋瘋癲癲,恐怕耳朵還不太好使,不如換個人問問?”
沈穆聞聲向他看來,眼神銳利,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冷冷一笑,“說得有理,老夫這就換個問問。”
柳御風心頭一松,笑道:“叔叔,不如讓侄兒……”他話未說完,笑容猝然僵在臉上,只見沈穆隨手一扔,那老婦猶如斷線的風箏,徑從眾人頭頂飛過,劃過一道悠長的弧線,落向三丈外的泥地,砰的一聲悶響,便再不動了。
“啊——”
婦人們齊聲驚呼,驚叫聲響徹夜空,紛紛向著四面逃散,卻被刀刃生生逼回,一股極度恐怖的氣氛正在飛速蔓延。
柳御風雙目圓瞪,渾身隱隱發(fā)顫,誰知這時候,沈穆又將另一名年輕村婦拎到了手中,轉頭問道:“賢侄,你看看她,該不會耳朵也不好吧?”
柳御風啞口無言,沈穆冷冷一笑,沉聲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若想達到目的,就該不擇手段,這已不是你第一次心軟,別忘了,我們之所以在這里抓人,都是因你而起!”
柳御風一聽此話,頓覺遍體生寒。他自然知道沈穆所說的“因他而起”是指何事。
多年前的那個黎明,他在廣備橋上一時心軟,放過了楚茗和沈琢玉。
此事也一直是他的心病,這次跟隨沈穆出來,本也想彌補過錯,補上當年沒有射中的那一箭。
若不是沈琢玉福大命大,他也許已經達成了心愿。如今,他聽出沈穆話里的怒氣,心知他對自己已經生出了猜忌。
沈穆說罷怒哼一聲,又轉向那村婦道:“你呢?知不知道那二人的下落?”
有了老婦的前車之鑒,這村婦更加害怕,如何還敢隱瞞,當即哆哆嗦嗦道:“我……我前天……見、見過一男一女……”
“哦?”沈穆微微一笑,“他們在哪兒?”
村婦吞了口口水,費力地轉頭望向人群,目光落到了王嫂身上,“在、在她家里?!?/p>
“誰?你指給老夫?!鄙蚰旅嫔坷?,兇狠地瞧向眾人,村民們?yōu)樗麣鈩菟鶓?,不覺便向后退。
村婦顫抖著伸出手來,遙遙指向王嫂,眾人心知肚明,一時間,都想和王嫂保持距離。
王嫂身子虛弱,本有兩個鄰居從旁攙著,此時也顧不得了,悄悄走了開去。
王嫂臉色慘白,怒指著那村婦道:“你、你胡說……”下意識將懷里的嬰兒緊了一緊。
眾人散開,人群中的她顯得尤為醒目。
沈穆瞧向這個柔弱的婦人,另一手已將那村婦放下,臉上帶著微笑,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王嫂腳下連退,怕的渾身發(fā)抖,她并非怕死,她只怕眼前這個男子傷害她的孩子。
走到近前,沈穆忽地止步,寒聲笑道:“他們在哪兒?你若說出來,老夫發(fā)誓,絕不傷害你……和你的孩子?!彼f話之時,目光直直落到了那嬰孩身上。
柳御風見勢,憤悶得直欲窒息,心道:為什么偏偏是她?
“到底說不說?”王嫂亦是心亂如麻,正迷糊時,忽覺懷里一松,抬眼看去,嬰孩已到了沈穆的懷里。
“不!”王嫂哭嚎著上前,欲要奪回孩子,卻被沈穆閃電般一指戳中肩膀,穴道頓被制住。嬰孩離了母親的懷抱,即刻大哭起來,王嫂眼睜睜看著,卻是動彈不得,如有千百把鋼刀在心頭絞剜,讓她痛不欲生。
沈穆一臉慈愛地哄著孩子,口中卻道:“快說,說出來,老夫就還你孩子?!?/p>
王嫂淚如雨下,咬了咬牙道:“他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