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琢玉此時身在半空,即便要跑,也是無處可去。
急切之下,體內(nèi)一股真氣蠢蠢欲動,出于本能,雙手第一時間護到了頭頂。
那黑影瞬息便至,及到近前,方才看清他的真容。
“方老賊???”他怒目圓瞪,卻已為時晚矣,方臘的雙手早已搭上他肩膀,繼而凌空一轉,將他整個人帶向一邊。可這屋頂少說也有數(shù)十丈高,像這般直接落下,沖力之大,足可以摧金斷玉,豈能輕易消去?
霎時間,便如泰山壓頂,沈琢玉經(jīng)受不住,七竅迸血,筋骨欲碎,三魂去了兩魂,雙目一白,已在昏死的邊緣。
方臘暗叫一聲:“不好!”順勢使了招天旋地轉,裹挾著沈琢玉連轉一十八圈,這才勉強化解了沖勁。
二人同時落地,沈琢玉只覺身周景物轉個不停,腦袋渾似丟了一般,忽的煩惡上涌,哇哇嘔吐起來??伤S久不曾進食,吐了半天,只將胃中的酸水吐了個干凈。
方臘卻是眉頭緊皺,喜笑顏開,表情古怪之極。
原來,在他剛才觸及沈琢玉之時,分明覺察到一股真氣,那真氣駁雜不堪,卻又沛然有力,當下又驚又喜:“這小子竟是練成了五氣!”
他巨掌倏爾伸出,扣住沈琢玉一臂,正要運功施法。
卻在此時,轟的一聲,大殿之門被人沖開,方臘側目一望,當頭一人正是王寅。
王寅慌慌張張,忽見方臘無事,只是微微一愣,旋即跪倒在地,身后還跟著那紅袍僧人與那黑袍刀客,見狀亦是一齊跪倒。
方臘虎目一掃,眼中怒火騰地燒起。
王寅一見,心膽俱裂,連連磕頭道:“王寅見到圣公直接跳下,心想這大殿如此高峻,若是……”
“放屁!”方臘咆哮一聲,厲喝道:“若是擔心本座,怎不一起跳下,到了此刻,又來表什么忠心?”
王寅被他說破,臉色煞白,再不敢多說一句。
方臘冷笑數(shù)聲,道:“好好守在外面,不許任何人進來!”
王寅連聲稱是,帶著眾人退出殿去。
原來,方臘之前徑直躍下,王寅自然覺得應該跟上,可這大殿實在太高,要他直接躍下,不死也是重傷,猶豫的瞬間,卻已錯過了時機。他生怕方臘怪罪,只得倉促下了屋頂,帶著眾人趕來,沒想方臘心中這般清楚。
直到殿門合上,王寅方才舒了口氣,斜瞟了大殿一眼,滿面不屑,暗道:就算我王寅貪生怕死,可你方臘也沒好到哪兒去,心xiong狹隘至斯,如何成的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