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忽地響起一聲干咳,李嫣急忙松開,一直紅到了耳根。
只見李綱一臉欣慰,正色道:“這么大個姑娘了,也不知羞~”聽似責(zé)怪,卻沒有半分怒氣,反而透出無盡的歡喜,心下正想:若是這兩個孩子常伴身邊,該是多好,這么多年,可苦了這傻妮子了……
李嫣被父親取笑,羞得抬不起頭,可又忍不住抬眼,只想多瞧瞧眼前的人兒。
沈琢玉見她梨花帶雨,美目嫣紅,愈發(fā)楚楚動人,心頭不由一顫:多年不見,嫣兒真的長大了……嘴上卻道:“嫣兒,這么多年,你怎么一點沒變,才見面就哭一場?當(dāng)初我摔了你的白兔,你也像今天這樣嗚嗚大哭,嘻嘻,說你是愛哭鬼,一點沒錯!”
他提起童年舊事,本是存心緩和尷尬氣氛,眾人一聽,果然轟然大笑。
豈料到了李嫣耳中,便是最好的催情毒藥。
“他還記的……他真的玉哥哥,我的玉哥哥真的回來了……”她芳心直跳,不禁掩嘴嗚咽,這一刻,她早已望眼欲穿。
沈琢玉哪知竟會將她惹哭,心急之下,忙替她擦淚,柔聲道:“怎么又哭啦……”
李嫣被他溫暖手背一碰,心甜似蜜,不知哪來的勇氣,一踮腳尖,飛快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屋里一陣寂靜,眾人目瞪口呆。
等到緩過神時,李嫣早已跑出屋去。
蘇采蕭若不是強自捂住嘴巴,恐怕早就驚呼出聲,可眼中的淚水再憋不住,簌簌滑落,心道:她怎能親他?她怎能親她??
她凝目望著沈琢玉,看他癡癡傻傻的模樣,更覺揪心,倔強地抹掉眼淚,暗道:罷了,讓他呆在這里,定然一千個,一萬個愿意,何必求他與我同去?
李綱爽朗大笑,高聲道:“諸位見笑啦!小女有失管教,有失管教??!”
幾個護(hù)衛(wèi)下人皆是賠笑,心想,天下數(shù)落女兒數(shù)落得如此開心的,恐怕也只有李大人了。
李綱瞧了眼發(fā)呆的沈琢玉,越看越覺喜歡,忽地想到一事,道:“玉兒,你們一定還沒吃過晚飯吧?”
沈琢玉全身跳了起來,一定神,才要答話,卻被安寧搶到身前,“沒呢!我們都幾個月沒吃過東西啦!”
沈琢玉抬手給他一個爆栗,罵道:“小鬼頭,胡說瞎話,我何曾讓你餓過肚子了?”
安寧揉著腦袋,不服氣道:“成天干糧白水,也算東西么……”
李綱哈哈大笑,忙對下人道:“還不快去準(zhǔn)備酒菜,今曰本大人要替我侄兒,好好接風(fēng)洗塵!”
下人笑著應(yīng)是,匆匆去了,李綱將沈琢玉牽到身邊坐下,和聲道:“玉兒,趁這工夫,可得好好與我說說,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
沈琢玉嘆了口氣,亦有一肚子話想要去說,只是真要說了,又不知從何處說起,愣了半晌,方才理清了思緒。
他一開口,便從當(dāng)年沈家出事前夕,一直說到自己被人捉去,后來開寶寺一場巨變,楚茗帶他跳入五丈河。
李綱得知真兇就是沈穆時,好像并不意外,而聽到楚茗和沈琢玉一同跳河時,竟然激動地站起,“你娘帶你跳河?既然你活下來了,她也定然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