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年還沒出生,如何會知道這些事情,況且過了多年,除了我們這輩人還會偶爾提起,誰還會想起那些舊事?”胡老大笑道,說話間仰頭看向天空,將那些驚心動魄的記憶徐徐道來——
“那是三十年前,世上出了四個驚世駭俗的人物,其中摩尼教便占了兩個,其一便是我?guī)煾?,摩尼教教主——神尊,不但武功不似凡人,更難得的是,貴為一教之主,卻最愛研習黃岐之術(shù),其二,就是我?guī)熓?,一代武癡萬古愁,放著教中無數(shù)上乘武功不學,偏要另辟蹊徑,立志創(chuàng)出天下最厲害的武功,后來被人成為‘寂滅紅塵’,如今更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這兩個人不但師出同門,更在各自的造詣上遠超前人,若是當年能夠精誠合作,摩尼教就算要取天下,也是易如反掌……”說到此處,胡不傳長吁口氣,似在緬懷當年的萬丈豪情。
沈琢玉眉頭緊皺,神往道:“摩尼教真是能人輩出,聽大哥的意思,這二人似乎不合?”
胡不傳點了點頭,嘆道:“外面的確有這樣的傳言,可在教眾眼中,這二人的關系并非不好,只是遇事之時,意見總是難以統(tǒng)一。后來傳言發(fā)生了一件事情,致使我?guī)熓咫x開神教,并且立下重誓,今生不再踏足神教?!?/p>
“奇怪,既然如此,萬前輩為何破了誓言,上山奪藥?”沈琢玉奇道。
胡不傳搖頭道:“恐怕除了師叔自己,無人知曉……除了這二人,還有兩個,這第三個,卻是個女子……”
“女子?”沈琢玉驚道,他并非看不起女子,只是實在難以想象,能與這神仙般的兩個男子相提并論的,竟然是個女子。
胡不傳哈哈笑道:“不用奇怪,這是事實,不過么,這個女子姓甚名誰、來自何處、年齡幾何,世人一無所知,只有一點毋庸置疑,那就是她的智慧。她正是靠著這份超凡脫俗的智慧,創(chuàng)立一個神奇的門派,名叫‘凌絕宮’?!?/p>
“凌絕宮,好個狂妄的名字!那里的人,武功很高么?”沈琢玉頭一回聽到這么個門派,心中很是好奇。
胡不傳微笑著搖頭,“恰恰相反,凌絕宮并非以武力見長,它最出名的,是它的三藏三律,所謂三藏,一藏是藏書,凡是天底下存在的書,就一定能在凌絕宮找到,二藏是藏器,凡是天底下存在的武器、工具,凌絕宮無一不有、無一不包,三藏便是藏術(shù),大到竊國安邦之術(shù),小到竊玉偷香之術(shù),內(nèi)容之廣,涉獵之博,簡直匪夷所思?!?/p>
沈琢玉早已驚得合不攏嘴,訥訥道:“果真匪夷所思,那么三律呢?又是什么神奇的本事?”
“你又猜錯了,三律并非什么本事,而是那女子親自定下的三條鐵律。”胡不傳正色道,“一律是,凡是拜入凌絕宮門下的,必須是無親無故之人,若是在世上還有一個親人,便不能加入凌絕宮?!?/p>
“那豈不是孤兒?!”沈琢玉驚道,“這世上竟還有如此無理的門規(guī)?!”
胡不傳沉聲道:“不僅無理,簡直是無情。正因為這一條入門鐵律,逼出了許多驚天血案,凡是那些殺妻殺子、滅門絕情之人,紛紛投入了凌絕宮門下,不僅能得到庇護,還能學到上乘的本事……”
沈琢玉聽罷,久久不語。
胡不傳亦是沉默了許久,定了定神,方才繼續(xù)說道:“這第一律已是人神共憤,相比之下,第二律和第三律反倒算不得什么了。這第二律說的便是,凡入宮之人終生不得婚娶,終生不得生兒育女,而第三律則是說,一旦加入凌絕宮,除非自立門戶,否則終生不得離開凌絕頂半步……”
沈琢玉并未搭話,他對這個創(chuàng)造凌絕宮的女子,早就沒了起初的好奇和敬仰,剩下的唯有深深的厭惡,心道:“這個女子該有多么險惡的心腸,才能立下這三條滅絕人姓的鐵律。”
胡不傳看出他的心思,拍了怕他的肩膀,道:“凌絕凌絕,的確是絕情到底,毫無人姓可言……不過,多行不義必自斃,凌絕宮這般倒行逆施,最終還是召來了滅宮之禍!”
沈琢玉目光一緊,驚道:“難道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