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尖銳風聲,竹篙去勢驚人,眨眼已到蘇采蕭身下。
沈琢玉xiong有成竹,勢必要將她接住,誰知又一聲破空巨響,另有一桿竹篙僅慢半息,緊隨而來!
眼見蘇采蕭即將落水,沈琢玉無暇他顧,急運一股柔勁,輕輕巧巧將她拖住,可謂妙到毫巔。而另一竹篙速度不減,鏗的一記脆響,兩支竹篙撞到一處!
沈琢玉驚訝瞧去,只見楚軒眉間微皺,單手執(zhí)著長篙,只因兩只竹筏間的距離比之竹篙的長度,還要長上一尺,是以他身子前傾著,才能勉強夠到。
“那竹篙不是在少年的手中嗎?少年距他尚有兩丈……這個楚軒,好快的身法!”沈琢玉驚疑不定,雖說最后楚軒比他慢了半息,可要算上從少年手中奪篙的時間,實則是楚軒比他快了許多。
蘇采蕭被竹篙架住,總算不用落水,只是她身子幾乎與水面相平,垂下的秀發(fā)已然浸入水中,嚇得她花容失色:“還愣著干嘛!快拉我上來啊!我不會游泳啊!”
安寧心知闖了大禍,又是內(nèi)疚又是害怕,在一旁哇哇大叫:“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采蕭姐,我不是故意的!”欲要伸手去拉,可他人短手短,如何能夠夠到?
蘇采蕭閉眼喝道:“你這小混蛋!等老娘上來,非扒了你皮不可!”
安寧面色慘白,心想,如果她上來要扒我的皮,還是不要拉她了……于是悄悄退了一步。
沈琢玉看他二人好不熱鬧,唯有苦笑,長聲道:“別怕,這就送你上來!”正要使勁將她托起,忽覺對面那竹篙勁道古怪,一時難以擺脫,疾向楚軒看去,發(fā)現(xiàn)楚軒亦正向他看來。
目光相接,火星四起。
沈琢玉萬分不解,忖道:“他這是何意?干嘛阻我救人?”心急之下,又加了兩成內(nèi)勁。
殊不知,楚軒亦在尋思同樣的問題,“這人好生奇怪,自己的娘子都快要落水了,還有工夫在這兒爭強斗狠?”正疑惑時,忽覺對面的竹篙勁道徒升,暗叫不好,急忙凝聚心神,兩成內(nèi)勁泉涌而出。
二人全沒想到,此事純屬誤會。
竹竿連到一起,媒介想通,一旦灌入內(nèi)力,內(nèi)力就會隨之傳遞。
這內(nèi)力本欲救人,但是傳到對方手中,便成了挑釁。
一來二去,沈琢玉愈發(fā)覺得,這楚軒是故意為之,心下氣憤不已,忙又提起五成真氣,欲要將他強行逼開。
楚軒也是一心要救蘇采蕭,當然分毫不讓,內(nèi)勁隨之攀升。
過了片刻,二人面色通紅,頭頂升起氤氳水氣,仍是難分勝負。
內(nèi)力相斗,最是兇險,如今二人已是身不由己。若是任何一方率先撤力,對方的內(nèi)勁就會沖入體內(nèi),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相斗同時,又是震驚無比,想法不謀而合:這人的內(nèi)力,竟與我不相伯仲!
內(nèi)力繼續(xù)攀升,竹篙卻漸漸承受不住,開始鼓脹起來。
沈琢玉焦急不已,暗道:“大事不好,再如此下去,竹篙要炸了,如果傷到采蕭……”情急之下,竟然主動撤去了幾分力道!
瞬時間,楚軒的內(nèi)勁恍如大江奔騰,自他手心穴位狂涌而來,一馬平川,直至xiong口。
他只覺xiong口劇痛,煩惡至極,嘴角溢出鮮血,已然受了內(nèi)傷。若非他經(jīng)脈寬廣,異于常人,早就經(jīng)脈盡斷而死!
所幸竹篙壓力減小,果然穩(wěn)定下來。
楚軒只當沈琢玉后勁不足,拼他不過,倒也不覺稀奇。他本無意傷人,當下跟著收回內(nèi)力。
沈琢玉有所察覺,雖也奇怪,卻顧不了那么多了,繼續(xù)減少內(nèi)勁。
這下子,二人恰好和之前相反,依次收回功力。不過一會兒,竹篙之上已無多少力道。
這一番拼斗旁人無從得知,只是苦煞了蘇采蕭。她本就害怕,又不明白他們?yōu)楹芜t遲不將她托起,如此這般,便和折磨她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