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長老一陣失神,原本已經(jīng)處于絕望中的心,再次被張毅的話語點(diǎn)燃了希望的火焰??墒?,他心中卻又有些忐忑不安。
因為修煉秘訣,與丹藥不同。很多人都將秘訣視為自己的不傳之秘,輕易不會將其轉(zhuǎn)授給別人的。
就算是兩個相交多年的好友之間,向?qū)Ψ接懸逕捁υE,也是一種犯忌諱的事情。因此,他雖然心中對那套神秘的功訣十分渴望,卻也不敢當(dāng)面提出這樣近乎無禮的要求,一時間竟然患得患失起來。
張毅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自然明白對方心中所想。本來,這套功訣的確被他視為禁忌,不會輕易的傳授給別人的??墒侨缃袼麉s有另一番考慮,所以,思量再三之后,終于下了決定。
他輕咳一聲,將齊長老的注意力從幻想中拉了回來,口中略顯鄭重的說道:“齊道友不必?fù)?dān)憂,我既然說出了這番話,就是有了將此套功訣傳授于你的打算。只是,這套功訣關(guān)系到另一位前輩的事情,我擅自做主,必定會惹他老人家不高興。希望道友你能夠替我保守秘密,并立誓絕不將此訣傳于第三人之口,我才能放心?!?/p>
其實,他這套口訣,是得自于滄溟老人。那滄溟老人如今只剩下一個元嬰,被他困在了儲鬼袋內(nèi),為了得到一具肉身,還要請張毅幫忙呢,又怎么會怪罪于他?他之所以這樣做,其實只是出于自己的一片私心而已。
可是就算是這樣,已經(jīng)顯得他特別寬宏大量了。
這么點(diǎn)條件,齊長老哪里還有不答應(yīng)的道理,因此連忙說道:“道友肯將如此重要的秘訣相授,在下實在無以為報。我齊天樂在此立誓,若將此功訣傳授于任何一人,必將立刻受盡心魔折磨而死,絕不反悔?!?/p>
對修仙者來說,心魔是最不可捉摸,又最為忌憚的事情。它們總是在人們無法預(yù)知的情況下出現(xiàn),引動心魔的,可能僅僅就是一個模糊的念頭而已。此人既然敢以心魔立誓,張毅自然就有理由相信,他這話是出于真心的。
他淡然一笑,說道:“齊道友既然這般說了,我自然是信得過你的。這段秘訣也不是很長,我就給你念一遍吧,至于能不能理會,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張毅嘴唇翕動,一套極其復(fù)雜晦澀的口訣,就這樣通過隔空傳音,透露給了這位齊長老。
那齊長老神色凝氣,看起來一絲不茍的樣子,仿佛如臨大敵。也難怪他如此模樣,這畢竟是事關(guān)他的生死存亡,來不得半點(diǎn)馬虎的。
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這套功訣才勉強(qiáng)傳完,齊長老用心之下,額頭上竟然沁出了一排細(xì)密的汗珠,可見他是何等的集中精力。他輕吐了口氣,起身向張毅深施一禮,說道:“多謝張道友傳授此功訣。有關(guān)于此次道友入門之事,請你盡管放心,老夫一定會盡量為道友在慕容長老面前說項,相信慕容長老也一定會同意的?!?/p>
那位孫長老同樣是受了張毅大恩之人,也立刻附和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慕容長老雖然平時看起來冰如寒霜,其實為了本門,不知耗費(fèi)了多少心血。這一次能有道友加入,她必定也會十分歡喜的。”
張毅所要的就是他們的保證,如今見達(dá)成所愿,所付出的那點(diǎn)代價總算有了回報,笑著說道:“如此,就有勞二位道友了?!?/p>
幾人又閑聊了幾句,這些人在確定了張毅的修為之后,終于拋卻了靦腆,紛紛向他請教修煉上的問題。
張毅總是隨口解答,雖然話語不多,但每一個字都切中問題的要害,令他們受益匪淺。尤其是范翼,因為與張毅以前的交情還在,所以受到了張毅特別的照顧,給他透露出了領(lǐng)悟天道的關(guān)鍵所在,相信只要他能切身體會到自己話里的意思,突破至假丹期應(yīng)該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至于假丹期之后,他就更不用擔(dān)心了。以張毅現(xiàn)在的實力,就算隨便送給他幾粒丹藥,也能保證他結(jié)丹成功了。
不過,從筑基后期到假丹期,卻是一個大檻,不能借助于外力的。至于能否領(lǐng)悟,也得看范翼的造化。
當(dāng)范翼問起張毅修為提升這么快的原因時,他總是以一句“只是比常人多了些際遇罷了”這樣的語言草草敷衍過去。
范翼見他不愿意多說的樣子,也不敢多問,就將這話題輕輕繞過去了。盡管他們當(dāng)年的確是有些交情,可是過去了這么多年,二人的身份又相差巨大,早已不能再以原來的心態(tài)對待事情了這樣又過了片刻,一道靈光從天空中落下,接著光芒斂去,一名灰發(fā)老嫗步履蹣跚的走了過來。
這人滿臉的褶皺,走起路來顫顫巍巍,仿佛只需要一陣輕風(fēng),就足以將她瘦弱的軀體吹倒一般。
但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人敢于小瞧此人。
因為當(dāng)年就是她,憑借著一己之力,將太谷門殘余弟子聚攏在一起,在遠(yuǎn)離鏡州的地方重新開創(chuàng)了門派。若不是她,恐怕太谷門早就真正的覆滅了,連道根都會被寒食門清除殆盡。這其中的艱辛,絕不是只言片語就能說清楚的。